脑海里又是那话本的香艳画面,此刻的他,竟也迫切想让这张寡淡素净的脸,为他布满七情六欲……
陌归尘猛地晃晃脑子。
该死的。
话本害人不浅吶!
似发现他的异样,闻笺问:“怎么了?”
“没。”
陌归尘勉强稳住心性,悄悄吐出口浊气,“剑倒不必挑选,弟子早有新的法器,劳烦师尊指点一二。”
“也好,随你。”
见闻笺颔首应下,陌归尘便邀着人去了小筑后的竹林。
竹林。
他甩手,召出红绫法器:“许久没听师尊弹琴,不来上一曲,未免单调。”
闻笺抬掌捏指,变出堆玉简:“挑一曲吧。”
陌归尘盲抓了块玉简,放到耳旁粗略一听,便煞有其事轻唔声:“还挺好听的,就它吧,《折柳》。”
陌归尘退到空地上,惯性摸出根红绸,才有些恍然一怔,这瞬,仿佛回到曾经。
连他自己都忘了,当初的自己到底“自创”了多少套剑法,再套上求师尊指点的说辞,去那人跟前,故作淡定地舞了多少遍红衣剑。
那时,他甚至不敢看一眼。
这次,便看一眼吧,毕竟是最后一次,下次再会,可真就是师徒操戈,哪还能有这般和谐光景。
只是好可惜。
这落霞峰的栀子花终是还未开。
琴音起,水袖一挥,红绫四散,陌归尘也慢悠悠起步。
林中,红衣翩然。
那身段带动红绫,动作行云流水,看似柔弱无骨,藏在其中的凌厉杀气却能于无形中给人以最致命一击。
徒弟只舞了几个动作,闻笺已看出,又是《上林赋》。
皆因从前有人红衣舞剑,表面是在舞剑,实际又不单单是舞剑。
那时,他还是初次见人能将剑法与书法融汇得如此和谐美妙,又不着痕迹,若非看了三百七十次,他还真不知……
徒弟舞的是《上林赋》。
至于为何是《上林赋》,大抵是在借此讽谏他太过奢靡……?
一舞毕。
陌归尘脚尖轻踢地面枯叶,霎那间,林间万千竹叶纷飞,红绫隐藏其中,以锐不可挡之势直逼闻笺。
又在咫尺间化作绕指柔。
红绫悠悠钻出青叶,温抚爱人般,软绵绵滑落闻笺侧脸,一寸一寸往下掉。
十足是个挑逗。
尤像外头那些妖精撩拨圣僧的狐媚手段。
这莫名的一出,叫人微微蹙眉,闻笺双指夹住红绫,低训自己这又不按套路出牌的任性徒弟:“你,给为师正经——”
红影倏地来到跟前。
徒弟抢先一步打断他的呵斥:“我怎么了?”
言语间,眉眼夹杂着几分柔软无辜,慵懒趴下矮桌:“人有失手罢了。”
随后自顾自斟酒。
又把玉杯放在鼻尖轻嗅。
闻笺松手,红绫翩然跌落他大腿,本以为会就此消停,焉知那红绫又水蛇似的,在他大腿游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