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宿舍在四?楼,刚走到三楼,冷不丁听见开门声。
抬眼,撞见门缝后的时序。
时序:“干什么去?了?”
顿珠:“拉屎。”
顿了顿,他又问:“你这么晚起来,干嘛去??”
时序:“和你一样?。”
顿珠点头,视线往下,看见时序手里?拿了圈蚊香,“……你拉屎还带这个?”
“不行?”
“行啊,怎么不行。”顿珠嘀咕,“讲究人是不一样?哈,难怪就我拉屎被叮得一屁股包。”
告别时序,都上了半层楼了,顿珠忽然想起什么,想回头说“哥你那蚊香要不给对门祝老师送一圈去?”,结果时序已经没影了。
算了,祝老师没有心,他也别多操这个心了。
——
而对门没有心的祝老师,在板书写完时,意外发?现到后半程,蚊子好像少了?
空气里?似乎有蚊香的味道,她循着痕迹出?门,看见走廊的前后门口都燃着还剩一半的蚊香,青烟徐徐中?,那一星半点若有似无的红格像雾霭中?的萤火虫。
微微一愣,祝今夏低声笑?起来。
顿珠……
明天?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最后一次醒来,凌晨四点,天都快亮了。
一线天的太阳来得晚,却并不妨碍远处地平线的光晕染开来,头顶那一小片雅青色的天已然变浅,像久经水洗,褪色后的黑。
时序拉开窗帘,对面还亮着灯。
讲台上没人,从窗户看进?去,也没看见人影。
约莫是回去睡觉了,忘了关灯。
想起电费,时序抠搜的毛病又上来了,趿着拖鞋,打着哈欠,拉开门往教学楼去了。
说?来好笑?,那位说?是来支教帮忙的,忙还没帮上,麻烦倒是添了不少。
连个舒坦觉都睡不了。
走廊上的蚊香奄奄一息,只剩下最后一小截。时序跨过它们,刚踏进?教室,脚下一滞。
教室里并非空无?一人。
第一排正中,有人趴在课桌上睡着了,左脸枕着手背,下巴压住课本,手里甚至还握着笔。
回头看了眼地上的蚊香,时序了然,他要是不来关灯,估计就是蚊子叫醒她了。
要不要试试?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想,干脆大家一起,都别睡好觉。
想是这么?想,人还是走上前了。
女人的侧脸清晰可见。
几根凌乱的发丝挡在前额,挡不住眼睑处明显的淤青,尤其她皮肤白,黑眼圈就更突兀。
大概是困极了,这姿势看着都不舒服,她竟然睡得很沉,呼吸声隐约可闻,只是稍显急促。
在做梦?
时序一时无?声,紧接着就看见她眉头紧蹙,似乎很不安。很快连睫毛也颤动起来,像蝴蝶的翅膀,极轻极快地扑闪着。
她甚至说?起了梦话,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时序听见她翻来覆去重复着一个名字。
魏辰。
或是卫城?
时序伸手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