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生老板把话接了下去:
“四季崎季寄正是四季崎家的现任当家。”
“他虽还年轻,但早早就展现出惊人的天赋。”
“也不知是血脉的缘故,还是家风使然,四季崎家总出行为奇特的怪人。”
“四季崎季寄便是如此。”
“该怎么说呢,他是一个……很邪门的人。”
桐生老板踌躇了少许,才总算挤出“邪门”的评价。
“你让他锻造质量一般的普通刀剑,他常常会搞砸。”
“可是,你若让他锻造质量群的顶级刀剑,反而可以激他的斗志。”
“越是厉害的钢材、越是艰辛的困境,越能倒逼出其才能,最终成功使越众人想象的杰作面世。”
“若说当今世上有哪位刀匠能够驾驭这块‘万炼钢’……我能够想到的对象,就只有四季崎季寄了。”
说到这儿,桐生老板顿了一顿,然后扬起视线,直勾勾地看向青登。
“橘君,如何?有兴趣去见一见四季崎季寄吗?”
桐生老板话音刚落,青登便咧了咧嘴,毫不犹豫地朗声道:
“这还用问吗?既然此人是唯一的希望,我岂有不见之理?”
“桐生老板,你可知道此人如今身在何处?”
桐生老板轻轻颔:
“四季崎季寄并无固定的住所,不过他偏好女色,因此经常在吉原附近游荡。”
青登闻言,不禁一乐。
这不巧了吗?他正好打算回江户一趟。
如此,他正好可以趁着回江户与德川家茂商谈军机的机会,找寻四季崎季寄!
这时,桐生老板冷不丁的换上幽幽的口吻:
“橘君,我虽无意泼你冷水,但我还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你最好提前做好‘失望而归’的心理准备。”
青登愣了愣:
“桐生老板,何出此言?”
桐生老板轻叹了口气:
“不知是何许缘故,四季崎季寄他……近年来过得很堕落。”
“鲜少再接锻刀的活儿,顶多就打造一些镰刀、锄头。”
“一赚到钱,就立即挥霍个精光,不是用来买酒,就是花在女人的身上。”
“据我所知,他现在是吉原的各大游廓的常客,终日流连于花街柳巷,过着醉生梦死的浪荡生活,俨如行尸走肉。”
“如今的他是否还愿意锻刀,是否还有能力重铸毗卢遮那……实话说,我并无确切把握。”
青登听罢,先是微微怔住,随后无奈一笑:
“即使如此,也只能赌一把了。”
桐生苦笑着点点头:
“嗯,说得也是。”
老人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停了一停,颊间浮现出感慨万千的神情:
“想当年,正是四季崎家锻造了毗卢遮那。”
“时至今日,又要拜托四季崎家重铸毗卢遮那。”
“世间之事,果真奇妙啊……”
……
……
接下来几天,青登为赶赴江户而做着周密的准备。
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交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