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随着一声懒倦的应声,季绾睡眼惺忪地动了动,入目是男子被灯火笼罩的侧颜,如玉俊美,“你洗好了。”
她疲累地爬起身,意识渐渐回笼,随之而来的是羞涩与尴尬。
帐中的交缠和火热,刺激着灵魂,她坐远了些,捋了捋散乱的长发,搭在一侧肩头,竖着耳朵严阵以待。
顺着温香飘来的方向,君晟侧头,温声问道:“念念在哪儿?”
季绾没明白他的意思,当他又在戏弄人,“先生能正经点吗?”
“我不正经吗?”
“不正经。”
君晟淡笑,伸手去碰她,在被躲开后,道:“可我不知道念念在哪儿。”
季绾无奈迎上他的双眸,借着灯火的光亮,细细凝睇他的黑瞳,看到自己的虚影。
蓦地,医者的敏锐让她意识到,君晟的眸光趋于涣散。
不像在玩笑打趣。
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季绾滞了目光,瞳孔骤然一缩。
震惊至极。
“怎么回事?”语调不自觉染上焦急,她翻开他的眼皮查看,黑白分明的瞳仁毫无浑浊血丝,再摸脉象,季绾秀气的柳眉越皱越紧。
脉象上,气血异常。
是中了情药没有得到及时缓解所致吗?
行医多年从未遇见过这样的状况,季绾失了淡然,比那会儿被桎梏在床上时还要紧张。
反倒是君晟镇定自若的,还反过来安慰她,“没事,观察几日再说。”
“怎么没事?你还笑!”
君晟抿唇,那哭不成?
季绾又翻开他的眼皮查看,旋即取来药箱,摊开银针包,“信我吗?”
“除了念念,我还
能信何人?”
季绾没心思逗趣,炙烤起银针,凭借所掌握的医术,施针刺入他的一处处穴位。
穴位传来刺痛,君晟闭上眼,将自己交给了面前的女子。
护她多年,而今位置互换。
德妃让人捎来宫里的消息时,季绾虽惊讶,却无暇他顾,坐在一旁翻看着有关的医书。
君晟靠坐在床柱上,抿了一口特制的药汤,“陛下如何说?”
这关乎案子是否还要调查。
宫人躬身答道:“回大人,还没有皇命下达。”
君晟让陌寒送宫人离开,陷入沉思。
皇后是打算顶罪?
但她并非局外人吧!
至少三起人命案子,其间间隔数日到数月,皇后就算是顶罪,非主犯,也不单单只是知情不报的纵容者。
能用一模一样的手法作案,足见演练过多次。
是在未雨绸缪,时刻准备为儿子的残忍买单?
此番,陛下还会追查吗?
陛下想保住太子储君之位,就此结案,无疑是最佳的时机。
可太子真的无辜吗?
一连几问,问在心中,君晟仰颈后靠。
季绾在窗边抬眸,提醒他该休憩了。
“让陌寒去吏部为你告假几日吧。”
“不用。。。。。。”察觉到女子严肃的语气,君晟抵抵腮,改了主意,“好。”
季绾起身走到床边,扶他躺下,掖好被子,刚要转身去屋外寻陌寒,衣角被君晟拽住。
“陪我睡会儿。”
季绾既羞又无奈,在没有袒露心声下仓促行了鱼水之欢,彼此关系变得混乱,又遇他失明一事,季绾脑子很乱,需要静静。
抽回衣角,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卧房。
手中落空,君晟陷入黑寂,再感受不到一丝光源。
等季绾回来时,他还保持着仰面睁目,偶尔轻眨几下,看上去有点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