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栩睁开眼,捡起掉落的书卷,打帘步下马车。
再有两日是母亲谭氏的生辰,他事先在其他玉石行订制了一枚独山玉的戒指,今夜发现一处刻花棱角没有打磨精细,特意来这家门店加工。
这家门店远近闻名,慕名之客不计其数,要不是看在沈栩太师府公子的面上,店主是不会额外在深夜接待的。
“沈公子里面请。”
店主的仆人引沈栩走进客堂,奉上茶水。
腰缠万贯的店主接过戒指,笑说自己是看在人情上。
沈栩道谢,一边等待,一边欣赏着橱柜里的玉石饰品。
每一件饰品旁边都附有首饰的图纸。
沈栩被一枚牛血红赤玉坠子吸引。
当年与季绾定下亲事,激动之际,他带着季绾慕名前来,一眼相中的就是这枚坠子,一问价钱,囊中羞涩。
没想到它还未售出,像是在等待识货的有缘人。
“店家,这枚坠子可有人定下了?”
店主抬眸,“没呢。”
“这么好的坠子,怎会无人识?”
“价钱高,买家觉得不值,都说朱砂红哪有锦红具有收藏价值。”
赤玉中,锦红的确更稀有珍贵,但牛血红也极为罕见,再者,玉饰讲究眼缘,或许自己偏执于当初得不到的吧,“我要了。”
那敢情好,店主笑道:“沈公子识货。”
从玉石行出来,沈栩握着坠子走进马车。
马车驶过幽静长街,离长街不远的水畔,一盏孔明灯徐徐上升。
贺清彦静立,仰望墨空。
当初师母毅然送走唯一的女儿,是为了不让陛下找到,十五年来,他谨遵师母之令,不曾调查小师妹的影踪,也不知那“孩子”过得如何。
晚风拂过粼粼荡漾的水面,吹起男子胜雪白衣。
“贺少卿!”
水中一叶扁舟,一橘衣少女站在其上,手持木浆,惊喜地朝岸边笑开。
将近子夜偶遇蔡恬霜已不是头一次,贺清彦几分无奈,几分失笑,示意她划快些。
要不是蔡恬霜太过无拘无束,兴许能成为一位女捕快,其侦查的本领不输大理寺的密探。
小舟靠岸,蔡恬霜卸下一盏渔灯,刚要跨上岸,见面前伸出一只修长的手。
她笑着仰仰下颔,借力跨上岸。
“多谢贺少卿。”
“三更了,怎么没回沈家?”
“我是街溜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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