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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涂漫漫扶上快散架的木头门,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久远的年轮转动,呕哑嘲哳,带着一股历史的陈旧感。

“谁呀!”

祁雪英穿着灰色的围裙,手里拿着蘸着酱的半块馒头,在看到面前的身影时,瞬间恢复了中气十足的强势模样:“死丫头,怎么弄到这么晚才回家?都是同一时间放学,怎么你弟弟就回来这么早?我可没做你的饭。”

“哦。”涂漫漫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便走向最南边的卧室。

“你这是什么态度?”祁雪英与记忆中的蛮横中年妇女逐渐重迭,她说话惯来喜欢叉腰,仿佛挺直的腰板能给予她安全感:“回到家就摆脸色,读个书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整的好像谁欠你了一样,你不要忘了是谁辛辛苦苦给你守着这个家。”

客厅里的荧屏光从门口漏出来,泛着蓝意的光几乎要淹没在无边的夜色里,只有祁雪英站得正前方才被铺上一层亮色。

涂漫漫站在暗色里,听见刺耳不停歇的责骂声,她插钥匙的动作一顿,眸子浸染了夜色的寒意:“鉴于生育之恩,我还叫您一声妈,但替我守着这个家就算了吧。”

这里可以是涂安乐的家,可以是祁雪英的家,可以是任何人的家,却唯独不是她涂漫漫的家。

以前她可能觉得多说无益,但今时不同往日,她选择不再隐忍,谁让她难受,她就得让谁难堪。

祁雪英没想到往日沉默的女儿突然清醒,在这么平静的反驳后,难得出现几分窘迫:“是是是,你最有本事了,学校老师就这么教育你的,连自己的亲妈都敢骂了,我看等你翅膀再硬点,到时候我不还得变成哑巴?”

生锈的钥匙孔无声昭告着它的年龄,红漆木门边角的漆又掉了许多,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终究不是她的归宿。

涂漫漫没再理会身后的声音,手腕用了几分力,铁锁终于应声打开,她闪身进了卧室,没理会屋内的潮气,手指一拨将插销别上,按照记忆里找到开关,白炽灯刺眼的光驱散了黑暗。

祁雪英望着屋内亮起的灯光,大抵是过于理亏,终于闭上嘴没再吵嚷。

她难得回想着涂漫漫的话,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她于涂漫漫而言的确没多少养育之恩,一直听之任之,如果不是涂漫漫成绩过于优秀,优秀到老师来家里要人,以她的想法早送涂漫漫出去打工了。

这么多年,她习惯双标对姐弟两人,涂漫漫也从未指责过她的不是,久而久之她没考虑过对女儿的亏欠。

可久远的记忆伴随着愧疚涌来,她不可避免想起了为涂漫漫遭的罪,零星的内疚被痛苦如数压平,她泄愤似的咬了一大口馒头,冷着脸回到了客厅里。

不足十平方的屋内,堆满了农忙时所需的各种杂物,一张一米的小床突兀的放在最里面。

这件房子原本就是杂货间,如果不是涂安乐的强烈要求的私人空间,她估计还在涂安乐的卧室隔着一层布料旁的门口打地铺。

涂漫漫格外依赖这片空间,薄被铺在床面,才松了口气。

祁雪英那些话终是刺伤了她,哪怕从高考毕业追溯到有记忆的幼童时代,那些刺耳的话她都能背诵下来,可大抵是还抱有不该有的期待,那些早被击垮的对母爱的期待,总时不时在心脏不知名的角落隐约冒出了头。

血浓于水,不只是一句空话。母亲爱儿女,本应是天性如此,但祁雪英只能做到一半,对涂安乐是近乎宠溺,对她确实极为苛责。

她闭上眼,用理智压抑着情绪,整个人朝着床上躺去,放空大脑,不再思考其他。

——

“砰砰砰”

涂漫漫被门沉闷的敲打声吵醒,艰难地睁开睡眼,双手撑着床,烦躁地看向声源处。

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外面是谁,本是不想搭理,但敲门的动静愈发剧烈。她拧着眉,不情不愿地应声:“起了。”

门外的人才满意离开。

涂漫漫随便套了件衣服,推开门,就看见祁雪英在院子里洗衣服,听见开门的动静,回头看她。

祁雪英耷拉这臭脸:“臭丫头,太阳都多大了,好不容易回个家就知道享受,这都几点了还躺着睡大觉?”

涂漫漫懒得和她吵,拿着牙刷到水龙头处刷牙。

“饭都做好摆在桌子上了,你都多大了,还事事都指望着我做?你王姨家的闺女比你还小一岁,为了孝敬父母早早外出打工,每个月定时定点把工资打回家,生怕你王姨累倒。”

祁雪英说着搓洗衣服的力道也跟着加重:“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福气?忙乎了大半辈子,丁点福气没有享受到,天天遭罪,还换不来你们一句好?你就说我容易吗?”

涂漫漫专心刷了牙,这些话从小听到大,她耳朵都磨出茧子了,也不能搭话,否则祁雪英只会越说越上头,全当就听不见。

祁雪英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涂漫漫,没看到涂漫漫愧疚地垂下头,反倒是抬头望着天,她火气又上来了:“我和你说话,你是没长耳朵是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我就知道当初不应该送你去读高中,你看看你现在,翅膀硬了都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了?”

涂漫漫刷的差不多,淡定地漱了口水,把泡沫吐干净,站起身,垂眸看向祁雪英。

她隐忍的久了,以至于连生气都能保持镇定:“首先你必须清楚的认识到你不止有女儿,更是有一个宝贝儿子,比起我,涂安乐享受的更多,在孝敬你这方面,他应该首当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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