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已是巳时三刻了。”
玉簪弯腰扶着云绾起身,见她脸色苍白虚弱,眼下还有淡淡乌青,不禁询问:“主子昨夜没睡好么,脸色这样差。”
昨夜……
云绾眉头皱得更深,手捧着额头,低低道:“你去给我倒杯茶来,我头有些疼。”
玉簪见状,连忙去了。
云绾脑中开始出现些零星画面,比如一双在她腿上抚摸的手,再比如耳畔那炽热的吐息。
她赶紧掀开自己的裙摆,除却膝盖上稍微消肿的红,再无其他痕迹。
手指又不禁抚上唇瓣,她记得昨天嘴里好像堵着些什么,叫她很是难受
是梦么,还是鬼压床?
不不不,这里是寺庙,佛光普照,诸神庇佑,哪来的鬼。
一定是自己忧虑太重,才做了这般诡异的梦。
思忖间,玉簪已经捧了热茶过来:“娘娘喝杯茶水压压惊吧,早膳也备好了,等您梳妆好就能用……咦,娘娘您这儿怎么红了?”
云绾喝茶动作一顿,顺着玉簪的目光看去,便见自己锁骨处有一抹浅淡的红。
那红色很淡,若不是她肤白,很难瞧见。
“难道昨夜有蚊虫?”玉簪自问自答:“是了,山间蚊虫多,娘娘您细皮嫩肉,这才被咬了。”
云绾抿了抿唇,心里有种怪异感,可有说不出其他缘由,只能顺了玉簪这个说法。
梳妆时,她随口问了句:“昨夜是你守夜吧?”
玉簪梳着头道:“是,昨夜奴婢和珍珠都在外间搭得棚子里守着您,奴婢守完上半夜,坐在椅子里眯了两个时辰,下半夜换了珍珠守。娘娘问这个作甚?”
“没什么,随口问问。”云绾淡淡道,心下也安定几分。
门口一直有人守着,怎会有歹人进来?自己肯定是被昨日的事弄的疑神疑鬼了。
自嘲一阵,她也不再多想,用过早膳,便趁着天气晴朗,与二公主一道下山去了。
一众僧人于门口恭送,待那长长的队伍离去,住持松一口气:“阿弥陀佛,幸好皇后娘娘慈悲讲理,若换做旁人,咱们般若寺怕是再难保全了。”
目睹昨日情况的一干僧人也深以为然,纷纷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你们都给老衲记清楚了,昨日皇后娘娘拜佛之事,决不许往外透露半个字,否则……”住持苍老的脸庞无比严肃:“灭顶之灾,在劫难逃。”
僧人们皆知权势之残酷,一一应道:“吾等明白。”
住持颔首:“都散了,自去忙吧。”
僧人三三两两散去,昨日那个小沙弥边走边与他师兄道:“那尊观音的碎瓷片寻不见了,是被他们带走了么?”
师兄道:“大概是吧。反正已经碎了,留着也没用。你啊,赶紧把此事烂在肚子里,老实做早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