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难伺候,某人真是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
就是太认真了才不正常。
“对了,池旭前两天跟我要你的地址,我没给,让他把东西送到我那里去了,你有空去取一下。”
傅悦时透过镜片观察他的神情,企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荀星河动作一滞,左手食指在桌面上抠了一下,面无表情“哦”了一声。
荀星河做了足足半个月的工作狂魔,老赵那一整组的人也哭天抢地了半个月,每天除了改图就是改图,一个新的想法提出来,第二天就有可能被完全推翻。
随时随地一个崩溃小技巧。
傅悦时每每拿着杯子去接咖啡从办公区走过的时候,看着公司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都不由老怀欣慰。
这才是年轻人应该有的样子嘛。
对于为什么突然产生了工作热情这件事,荀星河给出的解释是,傅悦时仓促之下找的那套房子自己不太喜欢,想早点换个地方,最好是复式大别墅啊什么的。
“别墅这么大,你一个人住着晚上不怕闹鬼啊?”傅悦时当时是这么问他的。
荀星河眼皮一撩,眉头轻挑:“怎么?你想跟我一起住?”
“免了,我不配伺候祖宗您,您还是换个人吧。”
其实荀星河未必真的想换房子,可能只是为了让自己忙起来,这样就没工夫去想别的事了。
傅悦时也未必不知道这一点,但这终归是别人的事,再好的朋友,也不能没了界限了。
今天荀星河依然是最后一个走的,他电脑里全是这半个月来反复修改的图纸,为了方便,办公桌上摆了有三台电脑。
傅悦时交给他的两个单子都是大体量,当然报酬也很丰厚就是了。
八点左右,天完全黑了下来。
荀星河撑了个懒腰,动了动僵硬的脖子。
坐的太久,他现在整个人都不太舒服。
荀星河这个人,忙起来三餐不继是常有的事,到现在还没吃上晚饭。
剩下的活差不多二三十分钟就能搞定,他准备点个外卖,赶在外卖送达前结束,吃完就回去。
刚打开软件,腹部就开始一阵阵的抽疼。荀星河吸了口凉气,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挪到茶水间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钻心般的疼痛,到来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
杯子掉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荀星河摔倒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居然是——
还好买的不是玻璃杯。
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荀星河只觉得胃像被绞在了一起,恨不得直接原地晕过去。
荀氏破产后,荀星河换过一次手机卡,他忍痛点开已经不剩几个人通讯录,手指颤抖着找到傅悦时的位置。
电话响了足足半分钟才被接起,这半分钟对现在荀星河来说仿佛长达半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