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能赶回来吗?”
江知与摇头:“可能要在那边住上几天。”
事关千人调度,还要赶着日子,趁父亲还在丰州,把族亲见了,将各家负责的事落实。
谢星珩眼神幽怨:“异地恋啊?那岂不是要留我们父子在家当望夫石?”
儿子是汪汪。
江知与笑他:“谁会跟狗做父子?”
谢星珩无理取闹:“好哇,还没出家门呢,就不认儿子了……”
江知与忙捂他嘴,走半道上一旋身,堵了他后半段话,又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垂手往外走,耳朵尖尖冒了红。
他莫名想到洞房夜的事。
谢星珩嘴巴伶俐,跟他说剥了花生桂圆,又给莲子红枣去核。
他脸上笑意没消,探手牵住谢星珩。
“家里就交给你啦。”
父亲出门时,总会这样对爹爹嘱咐一句。
谢星珩应下:“放心,守家我是专业的。”
江知与直到上了马,心上都没阴霾与紧张,身上充满力量。
从前学规矩,常听见的一句话是“男人喜欢这样”“男人不喜欢那样”。
他很小的时候,就在等一门好亲事。所以总拘着性子,做什么都在方寸之地。
现在已然嫁人,招了个好夫婿。
他去外边,夫君支持,也未表现出不喜。
虽未直说,江知与却有很强的直觉,他感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他可以做自己。
仅两天,城外难民就清空了大半,都被迁到江家的农庄。
县里也为安排难民一事贴了榜,闹市里,官差一天念三次,广而告之。
县内百姓都听说了,江家人出行,默契让道。
瞧见江家那位以乖巧美貌出名的小哥儿,也和父兄一样骑上马,所过之地,惊声连连。
出了城区,马儿疾跑。
江知与有段时间没骑马,腿上被磨得发疼,心情却很畅快。
族亲之间,产业再细分。
祖田与祭田,属于族产,是族集体的。供族人耕读用,培养后代子嗣。
族人又各有私产,这是属于单个小家庭的。
江承海是白手起家,他发家后,先后供养二弟三弟读书,二弟早逝,三弟当官,族里才起来。
原先固有的农庄,有七百亩,这是他给江知与攒的嫁妆,后边悄悄摸摸,一年里买个几次,给他凑出了千亩良田。
大启朝有明确规定,每户人家,最多只可有耕地一百亩。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他拉了几家揭不开锅的远房亲戚挂名,每年会付些挂名费。
地是要人种的,给谁种不是种?他们家里米缸都见底了,哭求一番,就留在了农庄。
后边添置族产,分了人一些出去,还有部分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