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喝多。”仿佛是真喝多了,颜大睿有些激动,安生去扯他,可他一把甩开她的手,“雅江你知道我对她……你和安诺已经好好的了,何必……”
“我和安诺怎么好好的了?”
“你……”
“我和安生,”他说着话把她一扯,搭在她肩膀的手暗暗使着力气,“我们结婚了,我们是在民政局领过证的,我们是正当夫妻。”每说一句他唇弧便深一些,眼里的光束却愈加锐利,“倒是你,你说得对,我知道你对安生的心思。但是我知不知道不要紧,关键是你清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颜大睿直直地盯着他。
“还有,别人喊两句嫂子不要紧,你听着就好,但不要太入戏了。林安生,她目前还是我厉雅江的老婆。”
“那你觉得她当你老婆还能当多久?”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
说罢,厉雅江突然带着安生转身,安生想要挣开他的胳膊,可他力气那样大,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看似无力,却像是要镶入她的骨头里一样。
直到上了车,厉雅江猛地将车提到一百迈,迅速离开。
厉雅江的车都是所谓的“豪车”,别说提到一百迈了,就算是轰到两百发射出去估计也没什么问题,眼看着快到家了,安生实在是忍不住道:“厉雅江你没病吧?”
“我怎么有病了?”
安生“哈”地轻笑一下:“你这是深更半夜去接我?”
他连声音都未变,僵直平静:“难不成我是在接别人?”
“你和你家安诺彻底玩崩了吗?要不然就是没得玩了,你才又想起我?”安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厉雅江,好聚好散,咱不带这样的行不行?”
只听“哧”的一声厉响,厉雅江猛地将车子停下。安生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深深地看着他道:“厉雅江,我一点儿也不想和你闹。何必呢?当初你和我结婚,是因为安景良说只要和我结婚,他就会把良信的股份转给你吧?所以你才乖乖地听了两家大人的话,真的和我结这个婚。”她闭了闭眼睛,“他们说得真是好啊,说和我,不是和安诺。否则厉雅江,你早就和安诺皆大欢喜了吧?又有情又能赚钱的。”
厉雅江蓦地抬头:“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还真以为我是傻子哪。我是不说话,但不代表我听不到。我早就知道了,可坏就坏在我当时异想天开,刚开始和你结婚的时候,还特别高兴。心想不管怎么样,你总算和我在一起了。对,你也知道我对你‘预谋已久’。我们没有像电视上报纸上爱情故事演的那样,什么只因为爱情在一起。我以为我好好地和你在一块儿,咱们就能好了。
“可我后来等到的是什么呢?”她顿了顿,又轻笑,“不过我在识相之后,也没耽误你和安诺吧?你和安诺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从不搅和你们对不对?
“所以今天的事情,你说你这是在干吗?我都这样为你了,”她看着他,“你就不为我留条后路?”
“什么叫后路?”
“你和我离婚之后,你和你的安诺在一起,”安生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也该有我的生活。”
“什么叫你该有的生活?和颜大睿?”
“这个你就管不着了。”
“如果我非要管呢,56?”看她又要说话,厉雅江唇弧一挑,“回家吧。”
安生一晚上都在做和厉雅江纠葛的梦,她梦到厉雅江突然和安诺领证了,然后安诺说他们那个才是真的结婚证,她手上的是假的,是厉雅江当年为了骗股份故意做的假结婚证。
她后来是被自己吓醒的,因为梦里安诺对着她哈哈狞笑,她一时没忍住,泼了她满脸硫酸。
起床后安生呼呼喘气,告诉自己要冷静。情绪要维持好啊,已经挨了这么多年。
厉雅江再进卧室,发现她正在往行李箱里收拾衣服:“你干什么?”
“回去上班啊,”安生头也不抬,“公司给我批的假要到了。”
“喔喔……”厉雅江走出卧室,突然又回头,“对了,刚才老头子要吃黑豆芙蓉饼,柳姨不会做,你给做一下吧。”
“好。”
有时候安生真怀疑自己也变态了。昨天和厉雅江还针锋相对的,今天两个人又坐一块儿吃饭装恩爱夫妻。
“安生,”厉择齐喝了口粥,“今天怎么想起做这个黑豆芙蓉饼来?”
安生呆了下:“不是您想吃的吗?”
“喔喔,我……”
“老爷子,待会儿56就要回去了。我一会儿送她。”
“回去了?回哪儿?”
“回深县。”
留条后路(2)
“安生,留下来吧,不要去深县了。”厉择齐看着她,“自从没了你,雅江的工作总是搞得乱七八糟的,招了很多秘书,可个个都不入他的眼。你也知道,对于一个老板来说一个称心的秘书多么重要。我知道你怕公司的人看出你们的关系,这才主动申请去深县。可是就算你不当他的秘书,你留下来,给他培养一个能用的,行不行?”
面对着厉择齐那双苍老诚恳的双眼,安生能说什么?肯定只能说行。
下了饭桌,厉雅江进房间换衣服,安生收拾好餐桌进去,冲着他膝盖后面就踹了一脚,只听厉雅江“嗷”的一声惨叫,差点屈膝跪地上去。
“你要死啊!”
他回头凶巴巴地看着她,安生又要去踹他:“我看该死的是你。爸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你教的?”
厉雅江倒是答得干脆利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