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兰,我给你缝了这个。”无双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包,塞进对方手中。
盼兰是负责留在老院子打扫的婢女,和无双同一日卖进伯府,也是她平素里唯一交心的人。
“快进屋。”盼兰忙把门推开,拉着人进了门。
两人在床边坐下,彼此关切寒暄了几句。
“我记得上回你说过做回良籍的事,是怎么个做法?”无双问。
除了看望盼兰,这也是她过来的目的。
不能干等了,她也要为自己打算才行。
早上与龚拓提及离府回乡,不过是浅浅的试探。宋氏和龚拓的想法若都是一致,那便好办,无非依着过往来求个恩典,离开伯府;怕就怕现在这个局面,宋氏对她有别的打算,而龚拓仍想留着她。
母子俩因她产生嫌隙,必然没有好结果。
盼兰抬头想了想,无力一笑:“不容易的。得有足够的银子赎身,而且还要看主家的恩典,愿意为你去一趟官府,帮着作证,废掉奴籍契书。”
盼兰突然转脸,目光探究。
“无双,你想赎身回良籍?”
作者有话说:
狗子自信:我家无双离不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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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很小,摆设也简单,炭盆里点了几块黑炭,起着刺鼻的烟,墙面熏得不成样子。
“听你提过,就想听听。”无双一笑,软唇牵成柔和的弧度。
眼下看来,离开也是一种选择,但她现在还摸不到方法,对于外面的事也是知之甚少。这件事暂时藏在心里就好,盼兰胆小,白的让她跟着不安。
话说回来,方才盼兰所说的方法是脱奴籍最简单的办法。大渝朝法典,贵籍、良籍、奴籍、贱籍,每一处标刻的清清楚楚,她们这种归属于主人家的女婢就属奴籍,可以拿来买卖、馈赠,如同私人物品无异。
脱籍还有另外的方法,一种是为主人家鞠躬尽瘁一辈子,到老了主人开恩放你归良籍,只是这时候的人早就没了劳作能力,而且恩惠不捎带家人;一种是天子大赦,时难遇上,并且同样得是主家不暗中使手段的情况下。
是以,赎身最为直接。
盼兰不知无双心中所想,感慨一声:“咱也只能想想,这么些年,也没看见有谁真的赎身离开,被草席子卷着扔出去的倒不少。”
想来是觉得伤感,她拖出放在床头的包袱,平铺开在床上,然后将衣裳一件件的往上摆。
世道如此,阶级划分分明。碰上年头不好,许多良籍的人亦会被买卖,沦为奴籍。如今外面就是,一斗米换一个豆蔻年华的丫头……
无双回神,帮着把包袱四角扯平:“怎的收拾衣裳?”
“我要去别的院儿了,”盼兰麻利的把包袱打了结,往床头上一扔,腾出一片位置来,“这里的三年守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