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
死水一样的检查室里骤然爆发出一阵欢呼,虫子们再也顾不得形象,想不起这样的声贝是否会震碎那些娇贵的仪器,他们相拥而泣,捶打着对方的背。
直至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才依依不舍的松开,看见对面那张又哭又笑的脸,又把口水笑喷出去。
达约法红着眼,上前用力的搂住戾,戾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搂了搂。
达约法放开他,看见对方眼里转瞬即逝的后知后觉的害怕,笑出声。
“害怕了?”
戾扯了扯嘴角,摇摇头。
易钊被外头的动静吓了一跳,抓着手里扯断的嫩草,愣愣的不知该做何反应,半晌,他低下头。
“是只能听见声音吗?”戾趁着研究虫们没嚎够,小声的问,“是就皱一下,不是皱两下。”
闻言,易钊的脑袋埋的更低。
揪——是!
戾看着易钊眉头,从来不知道这么个小小的动作能让虫这么的满足。
“雄子你还好吗?雄子。”
哭够笑够,虫子们慢慢冷静下来,萨瓦抹抹眼泪,哑着喉咙问。
易钊压了压眼里的酸涩感,仔细品了品,知道那是谁的声音。
“好一下,一般两下,不好三下。”
是戾的声音。
易钊:“”
一
所有虫子松口气,可出乎意料的,雄虫停顿了好一会儿,没等新的问题又皱了一下。
视线霎时聚在戾身上,明晃晃的写着‘什么意思。’
戾:“”
他有些头疼。
“累了吗?”试探着问,“是一下,不是两下。”
一
良久没有动静。
“累了就好好休息,我们不打扰了。”
“雄子加油,要快点儿醒过来。”
“雄子再见。”
“”
那些声音原来越远,角落里只剩下达约法和戾,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易钊以为人都走开了,看着面前被揪秃的一块儿草皮,深深叹口气。
他其实不是累了,大概是耐受力变强,简单的扯一把草已经不能再让他感到相同的负面的情绪,他只能扯更多,于是外面的虫就看见他的犹豫。
一直扯草不是办法,易钊环视四周。
他感觉不出自己还有多久醒来,如果需要一直这样交流的话,得换一个方式。
易钊自意识回笼以来第一次探索起这个地方。
越是深入其中,越是确定,自己的新精神域就是太空和草原的结合体。
想明白这点,易钊失笑。
如果没猜错的话,个虫的精神域形态是由这只虫幼年时最向往,或者印象最深的场景决定的。
草原日出,是他流浪的那些年里看过的最震撼心灵的场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