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将他拘在陪都的意思?
赵珩一笑,“王业不偏安,将军是要同朕老死在这了?”
姬循雅亦笑,“能与陛下同死,臣不胜荣幸。”
浓郁的水汽凝结,堪堪聚压在姬循雅的如扇般浓密的睫毛上。
随着他低头。
哒。
水珠滚落。
冰凉凉的一滴,正落到赵珩脸上。
赵珩喉结滚动了下。
他忽地感受到了一阵绝望,绝望于姓姬的简直是他人生中绕不过去的坎,他上辈子,不对,上上辈子,说不定欠了姬氏太多,以至于要被折磨两世。
呼吸交织。
冷与热混杂。
姬循雅望着近在咫尺的赵珩,眉宇针刺了一般地皱了下。
赵珩借刺客出宫的愤怒已经平息,可他仍来找赵珩。
他来时想,赵珩此人最最没心没肺,好声好气地哄他,他一个字也不会听,需得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他才知道收敛。
可要给他什么教训?
皇帝眼下于姬循雅有用,他不能,如赵珩所言,至少不能在废了赵珩前杀了他,视线落在赵珩有些干燥出血的唇瓣上,动刑,皇帝身体差成这样,恐怕连一道刑都熬不过。
要罚,要他疼。
姬循雅眸光愈沉,他有些烦躁,好似野兽面对着近在咫尺的猎物却不能下口。
更不知如何下口。
他垂首。
不过咫尺之距,只需再靠近,便能……
姬循雅思索怎么处置赵珩思索得几乎有点恍惚,以至于毫无防备,被赵珩一把拽入水中。
“扑通!”
大片水花翻涌。
却不见侍从冲进来。
赵珩知道姬循雅必然提前吩咐过,更觉得自己没跑出去求援简直英明。
长臂往岸上一压,撑起身体欲快速离开。
然而下一秒,赵珩唇角笑意微僵。
温水化不开姬循雅身上的冷意,赵珩只觉身后被大力拖拽,砰地一下撞上个冰冷的玩意。
他冷得一颤,皮肤上不可自控地起了小疙瘩。
简直像具活尸!
“陛下,”非人之物轻声细语地唤他,“要去哪?”
双臂被轻而易举地束缚在身后。
池水温热,然而身后之人却仿佛不似活物,身上未沾染丁点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