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饥肠辘辘,遥真按着抽搐的胃部,拿下腰间装水的葫芦,扬起来往嘴里倒,一滴水都没有了。
遥真一巴掌呼在黑驴脑袋上,“你不是最会认路的吗,赶紧带我找个有人烟的地方,不然我饿急了连驴也吃!”
黑驴哀嚎一声,在道旁咬一口干枯落叶嚼吧嚼吧,加快脚步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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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真饿得发昏,迷迷糊糊也不知道黑驴跑到了哪里,只觉得眼前所有的一切变得很慢,周围景象每一次闪黑闪明都不一样。
咩~~~
羊叫声传入耳中,遥真刚看到一群羊被人从半山坡赶下来,就眼前一黑,从驴背上栽倒。
遥真也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直到有水灌进嘴里,她才醒过来,自己抬手拿住嘴边带着膻味的碗,把里面温热的水一口饮尽。
缓上一口气,遥真看清她在一间木屋里,面前是个穿羊皮袄子的中年女人。
“可算是醒了,这里有些饼子,你先吃点。”
中年女人说话含糊不清,带点吐蕃人和中原人混合的味道,遥真听着费力,但也能听懂。
“这是哪?”遥真问,外面能听到许多羊叫声。
“俺们这里是黄泥村,离吐蕃那边近着,村上没多少人,都是放羊的,坤道你咋会跑到这里来?”
“找人。”遥真低声说了句,实在是饿,拿起干饼先啃了一口。
“你那驴给你栓外面了,天要黑了,晚上你先住下,明个俺们杀羊招待你,吃了再走。”
说着,中年女人站起来,直接拿走了从遥真身上脱下来的外袍,遥真这才发现她只穿着里衣。
中年女人道,“衣裳破了一大片,俺给你补一下,晚上冷,这有件羊皮袄子,坤道你先穿着。”
不大的木屋中央有地炉,上面悬着一壶水,遥真慢慢吃着干饼,感觉力气恢复些,就从床上下来,穿上女人留下的羊皮袄。
有些膻味,但是很软和,很保暖。
遥真哈气搓手,在火炉边烤了烤,推开门走出木屋。
太阳尚未完全落下,还能看清半山坡各处的木屋,每间木屋后都带着一个羊圈,村中那些男男女女正甩着鞭子将羊赶回羊圈里。
村民不多,也就十几个,羊的数量倒是不少,粗略估计有一百多头,其中还有不少小羊。
“当真已经快到了吐蕃,山林变少,草场变多。”
这样偏僻的地方,就算是华夏那边的人,一时半刻也找不过来。
咩!!!
尖锐的羊叫声从屋子后面的羊圈传来,声嘶力竭,感觉很凄惨。
遥真绕到屋后,看到之前那个中年女人正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一起抓羊羔。
羊羔愤怒挣扎,旁边一头母羊冲上来试图解救羊羔,被中年女人提着棍子打走。
就在这时,母羊竟然双膝一弯,跪在了女人面前放声大叫,眼中泪水直流。
不止如此,那母羊脑袋不断往下低,如同人一般叩首。
这一幕让遥真感觉说不出的诡异,莫名的脊背发寒。
砰!
女人一棍子敲在母羊头上,鲜血飞溅,母羊抽搐几下不再动弹。
遥真的声音卡在喉咙里,那女人忽然转头,眼中的狠戾一瞬消失,对遥真笑道,“坤道你咋起来了,俺们杀羊呢,血赤糊拉的别惊着您。”
遥真艰难地咽下到嘴边的话,转而道,“我道门弟子不食荤腥,你们不必这么客气。”
哗啦!
男人抹了羊羔的脖子,羊羔也没了声音。
女人继续笑道,“没事,坤道不吃,俺们平常也要吃的,快回去吧,天黑了外面凉。”
遥真有些反胃,感觉这村子有古怪。
她一转身,忽然发现村里那十几个人,站在各自的屋外,全都冷冷地看着她。
遥真头皮一紧,“我先回去休息了。”
她迅速回到木屋中去,关上门。
刚才那诡异的一幕,让她极度不适,感觉浑身发痒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