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程知阙的羁绊在无形中注定,抽丝剥茧,牵一发而动全身,揪心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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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阙这两日刻意没闲着,联系中介将巴黎这套公寓挂出去低价急售,顺便把程闻书的遗物寄回国内。
当时公司成立不到一年,程知阙用余钱购置一套房产,从出租屋搬出来。
没过多久,徐淼直接住进了他家对门。
自从程知阙去马赛,徐淼隔三差五会叫两个保洁到他那清扫,又自作主张往阳台填几盆植物,定期更换冰箱里变质的食物和饮料,给过分冷清的房子增添点烟火气。
虽然程知阙没明说过什么,但徐淼始终觉得,他是愿意有人为自己做这事的——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未必不渴望能有个正经的家。
从马赛回来后,程知阙洒脱离场,跟往常相比没什么不同,或许只有徐淼知道,他亲手推开了一个成为家的可能。
如鲠在喉,怎么可能不难受。
周末,徐淼晨跑回来,到对面蹭早饭。
已经入秋,气候转凉,程知阙穿了件黑色薄毛衣,搭浅灰家居裤,正站在烹饪区煎蛋,指间夹烟,没抽,只任其自燃。
徐淼端过盘子,坐到岛台旁边,低头一瞧,纳闷道:“你从前不是不吃全熟蛋?”
程知阙轻掸烟灰,平静地说:“没注意,弄错火候了。她爱吃。”
如果换作从前,徐淼一定含笑调侃两句,眼下却没了兴致,叹气说:“习惯难改,慢慢适应吧。”
程知阙没作声。
过了会,徐淼拿起餐巾擦嘴,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程知阙说:“先缓缓,把这边的事料理完再走。”
“会馆那边还需要人继续盯着吗?”
“不用,撤了吧。”
徐淼说:“我听说,王楚近期在办回国签证,应该是付迎昌那边有动作了,不然他不可能跟惊弓之鸟似的准备随时跑路。”
“跑不了,警察最近一直在跟着他。”
徐淼说:“我倒低估了付迎昌,没想到他真能做到这步。只是可惜了我们当初排的那出好戏,不然可以用舆论把付晟华一起拉下水。”
程知阙说:“拉不拉下水不重要了,一对儿女跟他已经离心。”
“也是,杀人诛心,越在乎什么越要让对方失去什么,也算是一种因果报应。”
徐淼想起什么,又说:“不过话说回来,付晟华那么谨慎一老狐貍,怎么一直没发现你在查会馆的事?”
程知阙说:“从最开始他就知道我是谁,只是不知道我的目的,而且,他把注意力用错地方了。”
付晟华知道他和沈家有关联,既想讨好,又因为他年轻而选择轻视,自然不会刻意往更深层面去查,顶多证实一下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