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榕沉默着看着他。
她明白子桑玉歌说的都是真的,也理解子桑玉歌想要保护家人的心,毕竟血脉相连,就在她纠结要不要再给子桑玉歌机会的时候,锦儿带着苏成韫回来了。
而跟在苏成韫身后还有一个人,一个钟离榕十分熟悉的人。
“方叔!你还活着!”
钟离榕登时站起身来,她激动地看着被苏成韫带来的人,那人是曾经在慕容家做管家的方任长,也算是她父亲的得力助手,从小看着钟离榕长大的。
只是在慕容家遭难的时候,钟离榕没有看见这个方管家,还以为他也早就被那些恶人所杀,没想到如今还能够见到他。
难得看见曾经的家人,钟离榕很激动,所以就没有注意到那方管家躲躲闪闪的眼神:“姑娘,姑娘你还活着?”
说完后,他双腿一软就要栽倒在地上,还是旁边的苏成韫拉了他一把,这才没倒下去。
苏成韫玩味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子桑玉歌,冷嘲热讽道:“没想到子桑君对榕儿这么尊敬,私下竟然会行这般重礼,快快起来吧,别折煞了我们榕儿。”
“苏成韫!”钟离榕不满的阻止苏成韫继续嘲讽子桑玉歌,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子桑玉歌毕竟对钟离榕很好,于是她转头向子桑玉歌说道:“你先起来吧,我相信你。”
子桑玉歌听见钟离榕愿意给他机会寻求真相,顿时喜笑颜开,然后连忙站起来,走到钟离榕身后没再说话,也没有理会苏成韫那嘲弄的眼神。
“方叔,那天晚上你是如何逃出生天的?我以为我们慕容家除了我再无活口,所以我看见你实在是太开心了。”钟离榕连忙将他们都请进屋内,还让锦儿去拿来上好的铁观音。
听到钟离榕的问题,方管家张张口,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还是旁边的苏成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替他说道:“那他自然是因为和那伙人熟识,这才能够茍活到现在。”
钟离榕愣住了:“什么意思?”
“榕儿你大概是不清楚此人的背景,他可是南荣家族长的远方亲戚,就连南荣族长见到他都要喊上一声表叔。”苏成韫说道:“而他就是因为这个关系,才在那晚逃出生天,害了你们全家。”
“他、和南荣家有关系?”钟离榕大惊:“那既然有这么个身份,怎么会心甘情愿进我们家做个普通的管家?”
苏成韫抬腿踢了那个方管家一脚,颤颤巍巍的老头子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愧疚和压力,猛地跪在钟离榕脚边,哭喊着求钟离榕的原谅:“姑娘,姑娘你放过我吧,我也是被我那个表弟所安排的,不是故意出卖族长的……”
就算是个傻子,现在也能够猜出个大概。
钟离榕此刻手脚冰凉,她深呼吸几口气后,才让情绪平稳下来,淡淡的将脚移走,冷漠的看着他问道:“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五一十的说来。”
方管家还在那颤抖着哭,苏成韫抬手就是一巴掌,然后十分威严的喝道:“你家姑娘问你话,若是再不说,我现在就让你永远站不起来!”
被苏成韫这么一吓,方管家顿时就收了哭声说道:“我、我的确是南荣家安排进慕容家的,就是为了能够在必要的时候将一些通敌的证据塞进慕容族长的书房,然后和南荣家里应外合,指证慕容家怀有不臣之心,让慕容家彻底覆灭。”
钟离榕身子猛然一摇,她差点就站不稳。之前她就想过是不是有人陷害慕容家,否则怎么慕容家消失这么久,都没有任何家族、甚至是陛下为慕容家翻案。
原来是因为这个人,才让慕容家彻底陷入深渊。
“那子桑族长呢?为什么子桑族长会中毒?”子桑玉歌在一旁跟着问道。
方管家也知道自己今日是绝对逃不过了,他索性也就将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子桑族长就是那天晚上带人围剿慕容家的人,那时候所有的杀手都是子桑族长培养的,也就只有子桑家才能够有这么大的财力豢养出一批素质顶尖的杀手。”
“而我在慕容家多年,早就知道慕容夫人蛊毒的厉害,所以在行动开始之前,我寻到慕容夫人的药房,在那里寻找到了解开防御蛊毒的解药,并且把药方给了子桑族长,还将我绘制的慕容家机关布局的地图一并给出,这才让他们可以没有任何阻碍的直接攻入慕容家。”
“可以说,若不是因为我,那晚的行动大概没那么顺利。”
他脸上隐隐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来,这个笑容仿佛在讥讽钟离榕这么多年的努力暗查,也在讽刺当年慕容族长竟然对这么个狼心狗肺之人完全没有防备。
苏成韫补充道:“我是在江南那边寻到的他,他因为心头有愧,一直不敢用真实身份见人,这么多年一直躲躲藏藏的,过得也不甚如意。”
“他活该!”子桑玉歌也厌弃的扔下三个字,然后就错开眼睛,不愿意多看这种恶心的人一眼。
而一旁的钟离榕早就已经崩溃,她猛然抢过苏成韫挂在腰间的长刀,举着刀便朝着方管家砍过去:“我要杀了你为我家人报仇!”
扶桑花
“不,榕儿,你不能杀他!”
见钟离榕暴怒,苏成韫连忙将她拦腰抱起,阻止了她动手:“他犯下弥天大错,本应该由你动手,可我不愿意让你手中染血,杀了他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更何况,我们还需要他来替慕容家证明清白,先留他一命,等事情结束,我会将他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