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能空口白牙就来找人讨说法,得拿出证据才成。”
“你弟弟昨天什么时辰来的,可有人跟着一起?”
“哎哟,哥,疼死我了,好疼啊!”
年轻汉子忽然大叫一声,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小弟!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小弟,爹娘走后就剩你我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你要是出了啥事,我哪有脸下去见爹娘!”
汉子跪在地上哭天抢地,抹了两把眼泪,扭头恶狠狠瞪着姚沐儿与沈季青。
“黑心老板以次充好害我弟弟如此,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就找市监来给我们兄弟评评理,我弟弟明明是吃了你们姚记病成这样的,你们姚记死不认账,非要我们拿出证据,证明自个儿在姚记吃过饭!”
“这怎么证明,我弟弟昨儿独自来店里吃的,吃完就回家了。请问在座的大哥们,除了那些熟客,谁有办法证明自己在姚记吃过饭?这分明是在故意刁难人!”
“说得在理,换我也证明不了。”
“就是,这吃食吃进肚子就没了,这要咋证明?摆明了是在难为人,姚老板跟沈老板真不厚道。”
“我说姚记饭菜咋这么便宜,原来是用料有问题!”
“我早就觉得姚记有问题了,镇上哪家酒楼一道菜不是十来文,姚记一道荤菜才卖十文钱,若不是干了以次充好的勾当,咋赚银钱?”
食客们被这几人说动,看向姚沐儿与沈季青的眼神,带了些怀疑,只有梁松几人还在帮姚记说话。
“哥,我看他们就是来找茬的。”姚青云压低了声音。
姚沐儿跟沈季青自然也瞧出来了,带头说姚记坏话那三人,跟门口那两汉子是一伙的,三人混在食客中扰乱视听,两拨人一唱一和,将大家伙都骗了去。
沈季青面色阴沉,问夫郎要不要将人赶走,姚沐儿摇头,这个时候把人赶走,岂不坐实姚记用料有问题?
“姚记用料绝对没问题,请大家放心。”
姚沐儿对众人说完,又对门口撒泼的汉子道:“您弟弟病成这样,还是先送去医馆瞧病吧,万一耽搁了病情就不好了。”
“昨儿就去妙仁堂瞧过了,就是吃你们姚记吃的,你们姚记不干净!”
这人弟弟疼得那么厉害,不先带人去医馆瞧病,反而一直在说姚记饭菜不干净,此时就连沈秋都看出不对来。
“季青哥嫂夫郎,咱们该怎么办啊,这两个人像是来故意搞臭铺子名声的。”沈秋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几个人合伙做局,让姚沐儿百口莫辩。
食肆外围观百姓越来越多,众人对着姚记指指点点,一场闹剧就将姚记定性为,以次充好的黑心店家。
“市监大人来了!”人群中有人喊。
随即百姓散开,从后头走出一个,身形不高的壮年汉子。
“听说有人聚众闹事?”那汉子眼神在沈家人身上一一瞟过,接着看向门口一躺一跪的兄弟俩,大声呵斥道,“聚众闹事儿的就是你俩?”
“市监大人冤枉啊,我弟弟在姚记吃坏了肚子,我是来讨公道的!”
“既然是吃坏了肚子,为何不赶紧将人送往医馆医治?”
“家中贫寒,实在拿不出银钱给小弟治病。”以哥哥自称的年轻汉子,磕着头声泪俱下,“求市监大人给我们兄弟二人做主,他姚记饭菜不干净,我弟弟吃了上吐下泻,命都去了半条,昨儿给他瞧病已经花了不少银钱,今儿病情加重,实在拿不出银钱瞧病了!”
市监听闻眉头当即一皱,“既然是吃姚记吃出的毛病,就该由姚记支付一应花费,你给你弟弟瞧病一共花了多少银钱,让姚记赔偿你便是。”
“瞧病加买药共花了四两银子。”
“四两!不是说拉肚子吗,怎的会花这么多银钱?”
“这人莫不是来姚记讹诈银钱的,拉肚子也不是啥重病,抓个药用得着四两银子?”
“我瞧着也有些不对,弟弟疼得直打滚,他非但不着急,还一个劲儿指责姚记饭菜有问题,若当真吃坏肚子危及性命,难道不该第一时间将人送去医馆医治?”
“人家都说了没钱瞧病,何况妙仁堂诊费本就稍贵一些,若是急症四两银子也是有可能的。”
“就是,再说这事儿本就是姚记的问题,难道不该赔偿?那可是一条人命,别说四两,就是十两也值得!”
三人又开始引导食客言论,再加上市监有意帮兄弟二人说话,姚记若是不掏银钱,这铺子往后怕是别想开了。
沈家在镇上没靠山,食肆若想继续开下去,只能妥协认栽。
市监接过姚沐儿递过来的银钱,扭头对两兄弟道:“行了,快拿着银子给你弟弟瞧病去吧。大家也都散了,别影响人家做生意。”
“还做生意,谁要吃这种黑心店家做的饭菜。”
“我可不敢吃,万一吃出啥毛病受罪的是自个儿。”
“走吧走吧,瞧沈老板脸色待会儿怕是要打人。”
围观百姓与食客一哄而散,只剩梁松与林松柏几个关系好的,还留在铺子里。
“今儿这出闹剧,摆明是在坑害沈老弟与弟夫郎。”梁松拍着沈季青肩膀,劝慰道,“只当被狗咬了一口,日后再碰上这种事切记不要正面起冲突,先将人稳住,带到人后处理才是。”
“什么凭证都没有,仅凭几句话便笃定是姚记的错,简直欺人太甚!”林松柏甩着袖子一脸愤然。
“没办法,市监虽算不得啥正经官职,但小鬼难缠,咱们这种背后没靠山的,想在镇子上过安稳日子,只能讨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