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徐旺瞧见,直接一个箭步上前,刀柄冲着刘老二,黑着脸问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刘老二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官差,更别说是两个,如今被这么一吓,瞎话都忘了编,倒豆子一般将受人指使的事说了出来。
“你说是沈四狗指使你干的?”沈季青皱眉,他跟夫郎还以为是哪个酒楼看不惯姚记生意好,特意找人来给姚记使绊子,没想到竟是沈四狗暗中使坏。
“都是沈四狗给我出的主意,要抓抓沈四狗,跟我没关系啊大人!”刘老二跪在地上,哭诉道。
“之前来姚记闹事的人,跟沈四狗有关系没?”
“都是他找来的……”
沈季青闻言彻底冷下脸来,徐旺在衙门是出了名的阎王脸,这会儿瞧见沈季青,觉得自己这样顶多算刚死的小鬼,这位是真阎王,那眼神瞅着跟杀过人似的,惊悚得很。
徐旺道:“这么说,魏疯子也是你们找来讹诈姚记的了?”
魏疯子浑身一颤,忙给自个儿开脱:“大人,我跟他们没关系啊!”
“闭嘴,让刘老二说!”
刘老二不敢欺瞒,“魏爷、魏疯子说只要给他五两银子,就帮我们办成这事儿……”
徐旺听后怒喝道:“寻事滋事、欺诈百姓银钱,按照大元国律法应重打二十大板,并勒令其返还全部银钱。刘老二、魏疯子,你们可认罪?若不认便与我二人一道回衙门,面见县令老爷!”
二人哪里敢,忙磕头认罪,各自被打了二十板子,将讹诈的银子赔了后,一瘸一拐离开西街。
“官差大人真是好人,可算有人治一治那魏疯子了。”
“可不,这些年那魏疯子仗着有徐家撑腰,不知敛了多少钱财。”
“官差大人能为咱们平头百姓做主,真是太好了。”
热闹瞧完,百姓们嘴里说着好话,纷纷散了。
姚记铺子里头,姚石头咧着嘴露出一脸憨笑。
“这是徐旺徐大哥,我不说话还能唬人,一说话就容易露馅,于是就把徐大哥请来帮忙了。”
“徐大哥。”沈季青跟着叫了声。
都是汉子,姚沐儿没上前,打过招呼便与婆婆、沈秋一同出去了。
“多谢姚大哥跟徐大哥帮忙,这些银子不多,拿去县里也能吃个几回酒。”沈季青把讨回来的几两银子,塞给二人。
衙役算不得官职,每月俸禄不过百文,他们不靠俸禄过活,靠的是“额外收入”,因此沈季青塞得这银子,徐旺并没有拒绝,心里还挺高兴,跑一趟岭水镇就白得了二两银子,顶得上县里好几天孝敬了。
“快晌午了,姚大哥与徐大哥吃过晌午饭再走吧。”
徐旺咂摸着嘴,道:“成,来的路上听石头兄弟说,弟夫郎手艺一绝,正好尝尝。”
“嫂夫郎,我刚才去前厅送菜,瞧见季青哥把刘老二跟魏疯子赔给咱的银钱,给了表哥他们。”沈秋跑回灶房说。
姚沐儿翻炒着锅里的菜,与性子单纯的秋哥儿道:“这银子该给,别说四两就是十两二十两也值。你想想看,有了今日这事,往后镇子上那些地痞混子,谁还敢到咱食肆来撒泼?像魏疯子那样背后有靠山的,都怕衙门里的人,何况普通老百姓。”
沈秋扯着手里的菘菜,激动道:“也就是说,往后再也没人敢来姚记捣乱了!”
姚沐儿笑着点头,沈氏面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
酒足饭饱,姚石头顶着一张黑里透红的脸,对徐旺道:“徐哥你先回,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想回趟家瞧瞧我娘。”
“成,那就明儿见。”
徐旺拎着姚沐儿打包好的竹筒菜,哼着小曲离开姚记。
人走后,姚石头掏出银子,搁在桌上。
“弟夫这银子你拿回去,方才当着徐旺面不好推辞。”
沈季青道:“石头哥收下吧,下午还有件事想麻烦石头哥跟着跑一趟。”
“成。”
姚石头没问啥事,一口答应下来,坐着牛车回沈家村路上,才知道那个沈四狗也是沈家村人,打小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因为被沈季青教训过,跟他一直不对付,这回见他在镇上开了食肆,便暗地里找人使绊子要银钱,想要搞垮姚记。
“沐哥儿跟弟夫放心,我保证让沈四狗把吃进去银子,原封不动吐出来!”
牛车晃悠悠进了村子,村民见有官差进村,登时吓了一大跳,还当沈有善家季青小子犯了啥事儿,听说是来找沈四狗的,安心不少。
沈四狗那细胳膊细腿的,疯起来几个汉子还能合伙制住,换成季青小子那个煞神,十个汉子一起上怕是都不成,那可是连大虫都不怕的主儿!
“官差大人,我半刻钟前瞧见沈四狗拎着壶酒回家了,您这会儿去定能堵到人。”有村民说。
沈四狗就是个害虫,被官差抓走了才好。
几个村民跟上去瞧热闹,到了沈四狗家,有人帮着叩开门,沈荷花打开院门,见乌泱泱一大帮子人围在外头,还有官差在,心里头顿时咯噔一声。
“沈四狗可在家?”姚石头握着刀柄,绷起脸问。
沈荷花被那气势吓到,吞咽着口水,害怕道:“在、在家,官差大人您找我儿啥事?”
“你儿子沈四狗与人勾结讹诈姚记,我是来抓人去衙门见县令老爷的。”
沈荷花一愣,“我儿子打小乖顺,咋可能做出讹诈人钱财的事儿,官差大人一定是找错人了啊。”
“呸!这沈荷花可真会睁眼说瞎话,她儿子偷鸡摸狗啥事儿没干过。”
“官差大人她骗您呢,您若不信在村里随便找个人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