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老实说,你手上印记的颜色很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霎时间,胡渣男有些语塞,其支吾半天,方才吐出一个完整句子。
“所以,昨晚你刻意在看我的左手。”安逸顺水推舟,掌握对话主导权,随即朝胡渣男质问道。
“没错,你们住酒店的第一天,就已经被我盯上。”胡渣男解释道。
事实上,安逸与龚笑等人在酒店办理入住时,胡渣男刚好在大堂,而其只觉这帮小年轻实在太吵,进而多看了几眼,却凑巧瞧见安逸在给龚笑转账。
紧接着,胡渣男又撞上抱着往生壶的龚笑,虽半盖黄布,但其壶底六枚蛇头着实乍眼,以至于胡渣男一眼就看出端倪,遂咬定龚笑与轮回游戏有染。
或许是天意使然,当晚在酒吧,胡渣男遇见独自喝酒的安逸,并一眼认出这家伙是龚笑的朋友,故刻意套近乎,试图找到有关轮回游戏和往生壶的线索。
然而,安逸就像只炸毛孔雀,将“生人勿进”四个大字挂在脑门上,即便胡渣男如何与之交流,总是被拒以千里,实在挖不出半点儿有价值的消息。
直至昨晚,胡渣男再度遇上安逸,遂打算查看其手背上的印记,以推算这帮人到底入局轮回游戏几日,怎料胡渣男竟发现,安逸手上的轮回印已然成型,故当即失态。
至于胡渣男为何要救安逸,一方面是出于怜悯,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另一方面则是打算从安逸口中套线索,前有救命之恩,日后定然涌泉相报。
“你看见龚笑抱着往生壶,而我又给龚笑转钱,所以你推断,我跟他们是一伙儿的?”听到此处,安逸朝胡渣男询问道。
“没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既然那年轻人敢明目张胆地抱着往生壶,恐怕你也脱不了干系。”胡渣男不假思索道。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我真不知该如何评价你。”安逸无奈摇头,继续解释道,“其实我跟龚笑认识不过两三天而已,至于我给他转钱,单纯是因我摔碎他的手机屏幕。”
随后,安逸如实将上岛后的经历告知,但刻意抹去目睹朱旺旺坠楼的遭遇,并反复强调,自己并未参与过轮回游戏,虽提供场地给龚笑,但全然不知这游戏究竟为何物。
可转念一想,既然胡渣男半年前就出现轮回印,那为何此时还好端端地出现在库俚岛。
“既然你身负轮回印,那为何还活到现在?难道不应该在六片花瓣成型后,遭梦魇操控,进而死于非命。”怀揣着疑问,安逸直言不讳道。
“没错,我确实饱受梦魇折磨,但应是上天眷顾,并没有收走我。”胡渣男应道。
“你没有坠楼?”安逸追问道。
“跳了,但我家是别墅,房间在二楼,摔不死人。”胡渣男再次用指尖熄灭烟头,并丝毫不差地将之抛进烟灰缸。
六个月前,胡渣男还未等到轮回印开至第六片,便因家中急事匆匆回国。直至轮回印成型之际,其在睡梦中从窗台坠落,所幸这家伙的房间在二楼,又恰巧摔在软草皮上,并未受伤。
次日,胡渣男查看楼外的监控,发现那晚自己神色诡异地爬出窗台,仿佛在躲避追赶,紧接着失足坠落,径直掉进庭院,待触地后,其竟又安然入睡。
往后,胡渣男接连数日遭遇梦魇,故其索性将自己捆在床上,以避免在梦游中出现过激举动。
“既已出现梦游症状,那你是否有去医院检查?”安逸煞有介事道。
“去了,根本查不出问题,什么指标都是正常。”胡渣男轻叹一声,继续道,“从那以后,我每晚都饱受梦魇折磨,所以尽可能用酒精催眠自己,希望能够睡得更沉一些,可依旧无济于事。”
此次重返库俚岛,胡渣男正是想找到化解梦魇的办法,可当时诓骗自己参加轮回游戏的家伙早已丧命,线索一度中断,直至其看见抱着往生壶的龚笑,方才望到一丝曙光。
眼瞅胡渣男通红的双眼,此时安逸亦能感同身受,毕竟自己只被梦魇折磨一宿,便已精神涣散,而这家伙被折腾整整半年,恐怕内心早已崩溃。
眼下,安逸已然与胡渣男踏上一条船,虽不知何时着了轮回游戏的道,甚至莫名冒出六片花瓣,但好在及时被胡渣男发现,侥幸捡回小命。
“我叫安逸,一名普通游客,或许我可以助你找到破解之法。”说着,安逸向胡渣男伸出右手。
“罗驿辉,库俚名黑勒木加,珠宝商人。”胡渣男礼貌地握住安逸,自报家门道。
“如果没猜错,接下来我们也要加入轮回游戏吧?”安逸确认道。
“是的,虽然你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但眼下只有靠你搭线牵桥,找到谁是这场游戏的组局者,进而顺藤摸瓜,牵出真正的布局人。”
“没问题,我知道该怎么办。”说罢,安逸径直走向窗台,随即拨通龚笑的电话。
当龚笑得知安逸欲参加轮回游戏时,其显得格外激动,并大肆宣扬这场仪式的转运神通,随后两人约定今晚九点开始,而地点仍在安逸的套房。
至于罗驿辉,安逸解释为自己在轮回寺结识的朋友,同样也对轮回游戏感兴趣,而龚笑倒是不见外,口口声声称安逸的朋友,那便是自己的朋友,亦欢迎其参与。
待一切安排妥当,安逸准备离开罗驿辉房间,但出门之际,却被这家伙拦住。
“现在时间尚早,我预约了一位天阿姆,听本地人神能非凡,通晓轮回,你要不要一起去瞧瞧?”罗驿辉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