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第二天的下午,蒋司修的日程表里飞往柏林的这天。
他提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温兰正坐在餐桌边挑豆子,闻声看他一眼手里的箱子,又是叹气又是皱眉:“怎么就带这点东西?”
“到那边买。”蒋司修道。
蒋建河从厨房出来,看到他,问了句:“你要在德国留几天?”
他跟两人说的是工作地点不定,先去德国,之后会在北欧的几个国家打转。
“三四天。”蒋司修随口扯。
近段时间他几乎把这些年的谎都撒完了。
蒋建河搓了搓手,转了话题:“到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回来看看。”
蒋司修应了一声,低头看了眼手机,拎着行李箱已经走到了门口。
四十分钟后,从家里到淮州机场。
飞机晚点了一个半小时,他坐在登机口等,反复低眼看手机,还是没有决定要不要给程轻黎打电话。
程轻黎两个月前换到了在柏林的学校,这也是他坚持要去这个项目的原因。
还没等犹豫要不要打这个电话,他的手机先一步响了。
是吴晓红。
她从温兰那里得知蒋司修要去柏林出差,先前虽然是他们逼着分手的,但对蒋司修她一直抱有歉意和感谢。
听说他只是去几天,打算让程轻黎和她表弟程青阳一起去接一下蒋司修。
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何况柯岩和程轻黎在一个学校,听他们说最近相处得也很好。
“那我让轻黎去接你?青阳你也认识,小时候过年回去,就喜欢追着你玩儿。”
蒋司修目光稍抬,落在窗外几架飞机上:“嗯,谢谢吴姨。”
程轻黎接到吴晓红电话时还在补觉,柏林跟国内有六个小时时差,她前一天晚上被同学拽去家里聚餐,五六个人吃了十人份的牛排,她回家后对着视频跳了两个小时的操才算拉倒。
喝了酒,睡得太晚,导致她今早八点被闹铃吵醒之后,按了闹钟便继续倒回床,睡得像个死尸。
此时摸了床头不断震动的手机,点了接听,看也没看,放在耳边,困顿的声音:“妈?”
吴晓红的声音从听筒传出:“你等会儿去接一下你哥?”
“他六点多的飞机到柏林,说是要在那边呆几天,我给青阳也打电话了,让他跟你一起去。”
程轻黎皱眉,翻了个身,发出疑问:“青阳在临市,他不是说今天不会来吗?”
吴晓红道:“我知道,我不是给他打了电话嘛,他说回来,跟你一起去接司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