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方淮曳目眦欲裂,发出了几声难以忍受的痛呼,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理智仿佛在被人挤压,她的思想和行为几乎快要不再受到自己的操控。
“方淮曳!”
有人在叫她。
着急的,迫切的,一声又一声的,来自不同的声音。
方淮曳茫然的抬头。
面前的所有人竟然都面容模糊起来,只剩下她们统一的黑色着装,她眨了眨眼,眼前似乎出了幻觉般,每一个人脸上都是嫫母的面具,栩栩如生,含笑看她。
方淮曳跪倒在地,闭上眼睛,她想捂住耳朵,可一声又一声的方淮曳却还在不断传入耳中。
她没有办法,只能仔细辨认。
方之翠,离她最近最熟悉的是方之翠。
方淮曳抬手一把牵住了那双温热的手,压住她的方青月不知为何松开了她的腰,她便缩进了方之翠怀里,下巴搭在对方肩头。
再远些是方蓉花和方玉的声音,她们的声音特色颇为明显,实在是好辨认。
待她再想听听声音时周边却突然安静了下来,除了风声和挖土的声音,一切都消失了,连一路伴随的细细嘈杂都消失了。
方淮曳心口狂跳,那股驱使她操控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狰狞,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命令她向前走去毁掉骨灰盒。
头疼越来越严重,她紧紧抱住方之翠的脖颈,低声说:“方之翠,我好疼啊,太疼了,把我打晕吧,我受不了了……”
方之翠没有说话,只将她再抱紧了些。
方淮曳揪紧了她的衣服,语速加快,“我真的受不了了,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在她耳边,有人轻轻对她说:“方姨奶,可我不是方之翠啊。”
方淮曳浑身一僵,她猛地睁开眼,眼前人的脸竟然逐渐清晰起来。
抱住她的是方蓉花!
方之翠呢?
方淮曳强忍着头痛扭头,只见方之翠正被乐群和方青月压在她的身后,堵上了嘴。
前方锣鼓声依旧震天,鞭炮随行,她们几人已经在所有人群之后,这里发生的动静前头的人甚至听不见。
方之翠形容狼狈的跪在地上,眼圈泛红的看向她,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
方淮曳愣愣的向前看,人太多了,她只能透过锣鼓队间隔间的缝隙依稀看个究竟。
锣鼓队是外人不用跪,可动土的时候全村的后辈都跪倒在地,乌压压一片,只有一个人,站在土坑前。
——粤娭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