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觉得很新奇,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想着替他出气。
司言不遮不掩:“陛下有所不知,四年前,甄至年在天牢之中用了特殊手段,重伤雍王,让雍王有苦难言,这才导致身体虚弱至此,甄至年伤害皇嗣,就是伤害陛下,简直罪大恶极,所以,臣女就想替陛下和雍王出一口恶气。”
皇帝不由愣住,原来这事儿已经不是秘密了,只是他直到现在才明白。
司正轩微微看了皇帝一眼,轻声开口:“陛下,这丫头口无遮拦,没大没小,还请陛下……”
“司爱卿!”皇帝抬手,轻轻打断了司正轩,“这丫头说得没错。”
话音落下,皇帝忽然捂住脸,放声痛哭起来。
众人都不由得愣住,古圆连忙拿来手帕,皇帝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一双老眼通红。
司正轩这不是第一次见皇帝在他面前落泪了,但他是第一次见皇帝哭得如此伤心。
“陛下,莫要伤怀。”司正轩温声劝道,“以免伤了身子。”
司言知道,昨晚皇帝去了一趟雍王府,定是为了雍王而哭。
皇帝吸了吸鼻子,平复情绪道:“朕贵为一国之君,掌天下人生杀大权,可没想到朕的儿子,竟被人用阴险手段,欺辱至此。”
“陛下也是为了雍王在狱中被人用刑一事而难过?”司言抓住机会问道。
皇帝点点头,目光深沉:“雍王自四年前入狱之后,身体便落下了病根,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可活了。”
大殿里骤然一静,皇帝的抽噎声极为明显。
司言抬眸看了皇帝一眼,皇帝虽然年老昏聩,但为人父母,终究也是心疼孩子。
“陛下莫要伤心。”司言安慰道,“云崖神医这两日就该到上京了,云崖神医医术卓绝,定能治好雍王。”
皇帝吸了吸鼻子,轻叹口气:“昨日朕亲眼见到雍王大口吐血,性命攸关,只希望云崖神医真有那么神奇,能够治好雍王吧。”
话落,皇帝捶着龙椅道,“这甄至年着实可恨,朕当年只让他审问雍王,却没让他伤了雍王身体根基,今日打他二十大板,都是轻的。”
皇帝很想直接打死他,再撤了他的职,可甄至年毕竟是朝廷大员,又是丞相一系,他担心会引起朝堂动荡。
司言看着眉头紧皱的皇帝,缓缓开口:“陛下,臣女有一事不明,刑部尚书何故要针对雍王?审问便是审问,为何雍王当初身体表面无伤,内里却又损坏至此,那甄至年到底是做了什么,他又有着什么样不可告人的目的?”
司言一席话,让皇帝猛然间被点醒,只是有些事情,他也不好说。
当年雍王违背圣旨,被人抓住把柄,那时连他都在气头上。
司言看着皇帝神情,下了一剂猛药:“陛下,这事儿绝没有那么简单,有人胆敢对陛下的皇子雍王下手,焉知不会对陛下下手?”
“言儿!”司正轩轻斥一声。
“你让这丫头说。”皇帝目光深邃看着司言,语气带着包容。
他身边能说真话,敢说真话的人不多了,也正是这个小丫头,心眼儿不多,才敢说这些。
司言不卑不亢:“陛下,臣女的意思是,陛下贵为一国之君,身体万万要保重,若是陛下察觉身体异样,定要好好关注,陛下如果信得过我,等云崖神医前来,不妨让云崖神医给陛下看看身体。”
司言不说,皇帝还没想那么多,一提起他的身体,他便觉得自从几月前大病一场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但他不信,在这宫里有人敢对他下手。
“好,那就让云崖神医也替朕看看。”皇帝深吸口气,当真觉着身体怪怪的,“云崖神医什么时候来?”
“按理说,云崖神医应该已经到了,最晚也就这两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