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谢拂到时,却没想到会看见另外两个陌生人站在沈倾墓前。
因为沈倾的葬礼并没有公开,网上没人知道沈倾葬在哪儿,能来祭拜探望的,也只有认识的人。
可谢拂不认识她。
中年妇女身后陪着一个年轻女生,对方给她提着包,中年妇女则是将一束桔梗花放在墓前。
“抱歉,从前一直不知道您睡在这里,今后有机会,我会再来看看您的。”
皮鞋踩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中年妇女转头看去,对上浑身气质淡漠,模样英俊,却依稀能看出并非年轻人的人。
“抱歉您是?”中年妇女见他走向沈倾的墓碑,便起身退来到一旁。
谢拂将桔梗花往旁边挪了挪,将手里的玫瑰放下。
“他不喜欢桔梗,下次来,你或许可以带上月季。”
中年妇女这下再傻,也知道谢拂是沈倾的亲人了,笑着歉声道:“抱歉,下次我会记住的。”
“我年轻时是他粉丝,他曾经在精神上帮过我许多,这么多年我都很感谢,请问您是……?”
谢拂黑色的衬衫仿佛阳光也散不开的浓墨,即便吸收再多的热量,也化不开他眉眼间一星半点的冷淡疏离。
“我是……爱他的人。”
这个世界,谢拂一生无病无灾,活到了七十来岁,倒也算长寿。
大限将至那一天,他躺在阳台上晒太阳,沈倾的房子在几十年前还是新楼新房,几十年过去,也免不了老旧过时,但谢拂依旧没有离开。
他甚至没有翻新,这里依旧留着许多沈倾存在的痕迹,人到了老年,有时谢拂都仿佛觉得沈倾还在。
他正在阳台另一张椅子上坐着,时而看云,又时而看他。
谢拂的眼中逐渐出现那道年轻的身影,陌生又熟悉。
“……沈倾。”
那人似乎转头看向他,眼神询问他做什么。
谢拂却只是这么看着他,久久不语。
直到那道身影越来越淡,谢拂的视线也越来越沉,才听见一声微弱的叹息。
“我可以爱你,一辈子,你……”看见了吗?
谢拂渐渐闭上眼,同时跟随他一起沉睡的,还有那句埋藏在他心底深处,许多许多年,从来没有泄露过一个字的——
我想爱你。
云州城商贾谢家。
下人们往来匆匆,面露急色,“大夫呢?大夫请来了吗?”
“来了来了!在路上了!”小厮跑得满头大汗,最后还摔倒在地上。
“大少爷正在发热,小心老爷见到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就不是打你棍子那么简单了,说不定还要把你从大少爷身边赶走!”一个老嬷嬷恐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