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璟:“……是不是很难看?”
“什么?”
原本闭着眼睛,扯过床上被褥,往涂山璟身上盖的防风意映目露疑惑。下一刻,当她目光落到涂山璟颈部之下,伤痕累累的身躯时,便什么都明白了。
防风意映:“……如果我说不难看,你会相信吗?”
她素指轻拂过涂山璟肩背上的疤。用她为数不多对刑罚的了解,认出了一处又一处火烙、鞭打、刀剑割伤的痕迹……
涂山璟看着防风意映。
看着少女顾盼生姿的眼眸,逐渐氤氲起盈盈水色,忽而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别哭……”
“虽然我也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但是,应该也不至于把你丑哭吧……”
我才不是被丑哭的……
防风意映琼鼻轻皱道:“那当然,本小姐可是见过世面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大荒很不太平,那会父亲、哥哥还有家里其他族人身上,便总会带一些伤……不过,不过和你比起来,他们的那些伤,再重的都不算什么事了。”
“我也没事。”涂山璟道:“反正,那些也都过去了。”
“嗯。”
防风意映又摸了摸涂山璟的脸颊道:“睡吧,我在这守着你……”
“做个好梦。”
“……嗯。”
涂山璟抱着被子,往床里侧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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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古架上的瑞金香炉里青烟袅袅,
半个时辰后,
防风意映不负众望的把自己守睡着了。
在她彻底沦入梦乡之前,为了自己舒服,防风小姐小心翼翼的借了涂山公子一点床沿……
涂山璟:………
枕边突然多出的一道呼吸,与幽幽暗香,令涂山公子耳垂羞红。但……
如果当年,他不曾因为轻信了大哥涂山篌而被害,他身边的防风意映,便早应该是他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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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今晨在玟小六床上现的两根银……又想到自己忍不住去试探小六心意,问她究竟将他当做什么人,最后竟只得了一句毫不犹豫的“仆人”……
仆人……呵……仆人……
她拿老木、麻子、串子都当至亲家人。
而他,他尽心尽力、无微不至的照顾了她近十年,最终竟只得来一句仆人。
是一无所有,只有自己的残废神族叶十七只配做她的仆人。
还是失去家族,无权无势,身家贫寒的涂山璟不配做她的家人?
………………
………………
一觉睡醒,
涂山璟自己给自己沐浴、洗头,换了衣衫鞋袜。
防风意映:“……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xian兮,赫兮咺(xuan兮……”
“璟,你素日里不太重视形貌,这一打扮起来,出门一趟,真不知道,要勾去清水镇中,几多女子芳心了。”
涂山璟:“你喜欢我现在的模样?”
“我喜欢璀璨亮眼的存在,不分人、物或者事件。”防风意映闻言,坦然颔道:“你换身衣服,看起来是比从前鲜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