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落的。
“迟岁他……还是没来么?”周俐也注意到了迟岁的缺席,重重地叹息,“江肆年,把发下来的作业替他收着,整理一下放到他桌肚里。”
江肆年低声应道,将新发的作业理了理。
数一下,不多不少,刚好三本。
将作业放入迟岁的桌肚时,江肆年注意到最里面藏着的一个小东西。
是江肆年给他的草莓味棒棒糖。
江肆年在戒烟,养成了吃糖的习惯,为了鼓动迟岁一起,便塞了几根棒棒糖给他。
当时迟岁还在嫌弃,为什么是草莓味的。
可他却一个不落地藏在了桌肚,小心翼翼地保管着。
一些哀愁使江肆年无数次长出长长的、尖锐的刺,他将它放在自己的心脏间,清晰地感受着自己的生长和毁灭。
下课后,江肆年没忍住去天台吸了根烟。
他右手夹着一根烟,颤动的火光往上窜。蓝色的火光微微摇晃,就像他的心一样。
白昼无限生长,光线逐渐模糊,跳动的火焰包裹住一切虚妄。
风拂过脸颊,有那么一刻他是自由的,肆意地呼吸,看尘埃填满故里。
不知所措和清醒在交错中挣扎,像一个影子分裂成两半,一个在黑暗中醒着,一个在光明中睡着。
江肆年并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他薄情寡义、自私自利,做事首先以自己的利益优先。
光看这些,也算个十足的恶人。
他虽然成绩优异,内心却有着无可逃避的缺口,慢慢腐蚀着心脏四周。
或许那天,他不应该路过那个该死的办公室,不应该听见那该死的声音,更不应该了解那该死的真相。
一时的热心与冲动往往会成为遗留的祸端。
世人好或不好,与他无关。
可那时的江肆年仍有善心,替女生揍了老师一顿,并威胁他不要再接近她。
同时,他答应了女生的哀求,没有说出事情的真相,默默背负上了打老师的罪名。
也是那次偶然的善心,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霎时间,无数流言蜚语朝他砸过来,让他措手不及。人们站在道德的最高点,对他恶言相向,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
惨淡的现实捆住他,虚伪的灵魂冷眼旁观。
他也曾妄图折碎那满身疯骨,刻意撇断自己的羽翼,试图融入集体,却依然被人们排斥在外。
时间久了,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是另类的那一方。
从此以后,他的所求不再是生,而是解脱。
“像已经死去那样活着。”
可昨日,他却从迟岁眼里看见了生的希望。
它是如此强烈,盖过一切。
像是世界最后的孤本,自由且虔诚。
那是江肆年从未见过的一面。
而它源于迟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