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封嚣张的道歉信,江肆年低头,轻轻哂笑出声。
迟岁不满道:“你笑什么?”
看到江肆年笑,他就不爽,他不爽,就想揍他。
这封信虽然字丑了点,态度拽了点,但也是他花了小半节课写的,江肆年的态度让迟岁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
江肆年直言不违:“没什么,笑你可爱。”
“可爱你大爷。”
迟岁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说可爱。
今天这架不打也得打。
看着剑弩拔张的两人,同学们纷纷让开一条道,给他们充分地伸展空间。
毕竟大佬打架,误伤到自己可就不好了。
……
一场血战过后,江肆年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打开文具盒想要掏笔,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我笔呢?”
“哦,在我这。”迟岁将仅剩的笔身部分给他,“笔帽找不到了。”
江肆年又掏掏桌肚,问:“我草稿纸呢?”
“写信用了。”
“……”
江肆年无语:“写得很好,下次别写了。”
“为什么?”
“我不会生你的气。”
迟岁反问:“你今天下午不就是?”
“没生你的气,下午在忙着抱作业而已。”似乎是怕迟岁不放心,他又补充:“迟岁,我不会生你的气,你不需要担心。”
闻言,迟岁的心猛跳了一下,在原地顿了几秒。
心脏逐渐被日子衍生的温柔褪去喧哗与浮躁,愈发的软绵,被暧昧吹得摇摇晃晃。燥热的、潮湿的,独属于这个夏日的焦躁气息,蔓延在两人斑驳的心事中。
“江肆年。”
“嗯?”
“以后别说这种话了。”迟岁垂眸。
他会当真。
他在黑暗中呆了太久,以至于开始害怕光亮,世间的每份温暖都能将他烫伤。
好像远离他支离破碎、痛苦的十七岁啊。
可人们本就是各自忍受各自的悲喜。
放学后,喻澄志约迟岁去网吧打游戏。
两人去的是附近有名的黑网吧,就在一中后街。有不少一中的学生喜欢到这上网,当然,也有时不时来抓人的教导主任出没。
要是别的学生被看见了还好,校服一脱,谁都不认。但迟岁和喻澄志不一样,这两人是“惯犯”,被逮到的次数没个十次也有八次。
迟岁一边挪动鼠标,一边问:“你确定今天主任不会来查岗?”
“不会,我特意调查了一下,每周三教导主任都在开会。”喻澄志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脯,“今晚放心上网,出了事我负责!”
迟岁无情戳破:“你负责得起么?”
“滚滚滚。唉——开团了,快过来!”
迟岁正要过去开团,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江肆年下午说的话:
“迟岁,我不会生你的气。”
声音蛮横,毫无征兆地闯入他的世界。
动作不由得一顿,愣神之际,屏幕一灰,出现“团灭”两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