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台让多数收藏家只舍得看不舍得用的唱片机器,却在这个凌乱的房间里播放着齐柏林飞艇的《ImmigrantSong》。
摇滚乐声如飞机引擎般轰鸣作响,叫人头晕脑胀,振聋发聩。
办公桌前,康斯坦丁一边抽着古巴的上好雪茄,一边酥眯双眼,随着摇滚乐摇摆着上身,神情投入以至于有些狰狞。
桌上的日光灯管与一幅倒扣着的相框都笼罩在呛人的烟雾中,而办公桌的另一边,是扶着额头很想骂人的夜袭队队长迪恩。
终于,迪恩忍受不下去了,他用漆黑坚硬的作战长靴一把勾住了唱片机的电源线,随后猛地一扯,唱片机的插头便在微微的电弧中离开插座,唱片机瞬时哑声。
“喂!别拿你的脏脚碰我的宝贝!”康斯坦丁被迪恩从摇滚世界里拉了出来,他极为爱惜地捡起唱片机的插头,掸了掸上面沾到的灰尘,满眼痛心。
“也许你该扫扫地了,我不觉得你办公室能比我的鞋底干净多少。”迪恩皱着眉说。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快十五分钟了,尽管他一而再再而三极为严肃地跟康斯坦丁说话,可康斯坦丁仍旧一副“我是乐队主唱我现在在开演唱会除非维密模特来我房间否则谁都别打扰我”的表情。
于是迪恩只能等了又等,寄希望于康斯坦丁能自己清醒过来。可谁知道这家伙不仅没有清醒的迹象,反
而点起了雪茄开始摇摆身体,俨然愈发魔怔了。
出于无奈,迪恩只好使用下策,也就是暴力地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好吧好吧,你刚刚说什么来
着?”康斯坦丁熄灭了手里燃烧至底的雪茄,又从一堆杂物里取出了两个矮脚玻璃杯跟一瓶仅剩三分之一的Petrus红酒。
“你。……”迪恩的眼角轻轻抽搐了一下,似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康斯坦丁把斟了半杯的矮脚杯推到迪恩面前,接着面带犹豫地看看手边的杯子又看看手中的红酒瓶,然后极其果断地对着酒瓶喝了起来,就好像他喝的不是每箱售价在2万英镑以上的Petrus,而是华夏小摊上随处可见的雪花勇闯天涯。
“我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管理员
的。”迪恩无奈地叹了口气,“就跟我不知道白泽是怎么被选进夜袭队的一样。”
“那当然是因为我们同样优秀了!”康斯坦丁打了个很有颗粒感的酒嗝,随手抹了抹从嘴角溢出的酒液。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了。”迪恩有些嫌弃地在面前挥挥手,想将那股浓烈的酒味散向别处。
“我现在是很认真地在和你说,我不认为白泽应该被转为正式队员,我甚至不认为他应该被选进夜袭队。
“无论是体力、反应力还是判断力,他都没有达到一名夜袭队队员应有的标准。在战场上,这样太危险了,无论是对
他还是对队伍而言。”
迪恩紧盯着康斯坦丁棕色的双眸,良久,康斯坦丁放下了手中的红酒瓶,啧了啧嘴,“这酒确实不错,难怪要比拉菲贵两倍呢。”
“我说你……”
“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虽然我暂时也没看出新队员的过人之处在哪儿,但是。……”康斯坦丁打开雪茄盒,又从中拿出一根新的来。
“关于他的加入,完完全全是上面的要求。”康斯坦丁拿起刻满基督元素的环形雪茄剪,轻轻套进茄帽之中。
“可是……”迪恩不明白了,白泽一没有特殊能力二没有过人之处,这么一个放眼望去满大街都是的普通路人怎么就成了TLT高层的钦点队员了?
“没有可是。”
雪茄剪中弹出的薄刃在瞬间便削去了茄帽,紧接着康斯坦丁点起一根火柴,又倾斜着将茄脚放到焰尖上方,微微旋转,很快,茄脚处就烤燃了一个边缘稍黑的光环。
康斯坦丁将雪茄拿到嘴边,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道灰白色的烟雾。
“身为美利坚的第一名也是如今仅存的一名超级士兵,你应该比谁都了解‘最高机密’这个词的意思。”烟雾中,康斯坦丁的眼角竟带着几分锋芒,仿佛跟刚刚那个叼着雪茄摇摆身体的二逼完全不是一个人。
房间里一下子沉寂了,一片肃静之中只有角落里的那只壁钟在发出“嚓嚓”的声响。
“我明白了。”许久的沉默后,
迪恩开口说道,“但不管怎样,我仍会以一名夜袭队队员的标准去要求他,不会因此对他有任何宽容或是偏见。”
“毕竟作为夜袭队队长,我要为每一位队员负责。”迪恩站起身子,瞥了一眼桌上的酒杯,“还有工作时间少喝点酒,你可没有千杯不醉的华夏血统或是俄罗斯血统。”
迪恩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而康斯坦丁则轻笑一声,他拿过那杯倒给迪恩的红酒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后,不经意地看向那张倒扣的相片。
但康斯坦丁没有把它翻过来,而是将唱片机重新接上电源。在震耳欲聋的金属摇滚乐中,康斯坦丁打开了电脑浏览器,在熟练地敲打下一行网址后,页面跳转到了某场维密走秀的重播。
作战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