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有一瞬间?的愧疚与?懊悔,旋即便?被名为吃醋的情绪所笼罩。
梅霁脚步微顿,轻声咳了咳,果不其然,走?在前面的傅绫登时停下脚步折返回来,满脸关切地看着他,“师父,您又不舒服了么?”
还没等?他回答,陆蕴仪便?急声问:“啊?长宁道?长生?病了么?”
傅绫含混过去,只道?:“师父前两?日感染了风寒。”
虽说纸包不住火,陆家兄妹早晚会知晓师父怀孕一事,但?既然师父不说,她也不好直讲,若不然以蕴仪的性子,定会万分?惊讶,吵嚷得满城皆知。
“啊,风寒可大可小,道?长您还是要多多保重才是。”陆蕴仪细声细气?地说着,俏脸泛起一抹红晕。
傅绫看得真切,心里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
之?前蕴仪便?在她面前提过好多回师父,说什么仰慕师父的英姿啦之?类的,她并?未放在心上,此时却蓦地回想起她说这些话时的神情,含羞带怯,明晃晃的女儿?家思?春情态。
心尖似是汩汩冒着气?泡,酸酸涩涩的,傅绫目光在师父与?蕴仪身上转了两?转,突然间?有几分?郁闷。
陆承一直盯着她瞧,见她忽地情绪低落,赶忙走?上前问:“怎么了绫儿??累了么?”
“没什么。”傅绫也闹不清自己是怎么了,别?开眼不再?看师父,打起精神来逛庙会。
天气?渐热,已隐约有几分?暑气?,街上行人多穿着轻薄春衫,少年少女们结伴而行,熙熙攘攘颇为热闹。
傅绫四人皆生?了副好相貌,气?质斐然,齐齐走?在街上引来无数目光。
吃了些小吃后,四人上了戏楼二楼雅间?,位置是陆承提前备下的,茶点果脯应有尽有,皆是傅绫爱吃的。
她没注意到这点,梅霁却看得分?明,心下微滞。
戏台上唱得正热闹,四人却各有心事。
陆承虽与?傅绫坐得极近,可却没能与?她说什么话,绫儿?也不知是怎么了,托腮支颌,目光飘忽,似是早已神游天外。
而陆蕴仪则一直时不时地偷看梅霁,她先前只是听闻长宁道?长俊美如仙,今日如此近距离见到了,方?知此言不虚。
哪怕道?长抱恙在身,这相貌这举止,啧啧,比她这十五年来见过的所有男子都好看。
梅霁五感敏锐,自然早早便?察觉到一旁的炽热目光,只是顾念到陆家小姐是傅绫的好友,他便?也不好说什么,目光看向戏台,时不时地落在少女雪白纤细的脖颈上。
她总歪着头,在与?陆承低声说着什么?
陆承他又为何笑得如此灿烂?
梅霁喝了口蜜茶,甜丝丝的夹杂着桂花的甜香,他却觉得微微发苦。
凝着少女乌黑的发髻,他蓦地想起温泉池中,她满头青丝垂在他肩上,细柔如绸缎。
水汽氤氲中,她娇音低泣,似极痛苦又极欢愉。
他眼尾微微泛起红,当啷一声跌碎了茶盏。
“对不住,我出去一下。”
梅霁起身离开,陆蕴仪遗憾地收回目光,叹气?道?:“绫儿?,真羡慕你,可以天天见到你师父。”
傅绫心口又是一闷,“你若是喜欢,便?来观里陪我呗。”
陆蕴仪满脸跃跃欲试:“好啊,我回家就跟爹娘说。”
陆承轻斥道?:“胡闹,太清观又不是庙会,岂是你随意玩闹的地方??”
陆蕴仪吐了吐舌,翘着二郎腿吃起杏脯来。
过了好一会儿?,仍没见梅霁回来,傅绫不禁有些担心:“师父他怎么还没回来?”
“难不成是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