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赛蕾丝蒂娅如鲠在喉,硬逼着自己提起声音来承认她犯下的滔天大错,“因为……就是我带走了聂克丝。就是我把她送进了那个仪式里。”
露娜目瞪口呆,她大步冲到她姐姐背后,满心希望她听到的只是个残酷的笑话。然而赛蕾丝蒂娅面孔上的表情却清楚地告诉她这是事实,这令露娜更加恍惚,“什么……怎么……为什么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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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以前,我很恐惧着聂克丝就是梦魇之月,或者至少是跟那个冬天结束时的法术创造出来的东西有什么联系。”赛蕾丝蒂娅承认道,“在学校活动中,她就能把一只小马变成一颗树,还展示了出她这个年龄的独角兽的一些其他魔法,我因为不停地做着她成长为过去的你的梦而饱受折磨,我梦见她威胁着我所珍爱的全部小马。”
“我必须确定她不是一个威胁,”赛蕾丝蒂娅坦白,“我必须知道我该怎么办,我必须采取行动,在她威胁艾奎斯陲亚之前,威胁暮暮之前,或者是威胁你之前。于是,我和法汇商谈,然后他说他可以使用一个魔法让我能探知聂克丝的灵魂。”
“但是,毫无疑问的,”赛蕾丝蒂娅低声咆哮道,挫败地摇着头,“看来最大的威胁并不是来自于聂克丝,而是来自于法汇。他在去年秋天的开始的时候被攻击了。他的家被梦魇之月的碎片毁了个彻底。然后他住了好几个礼拜的医院。他连一点背叛的迹象也没有。但是看起来他不仅仅是那些邪教徒的成员,而且还是一个高阶成员。”
“他曾经是我的学生!”赛蕾丝蒂娅怒吼着,一蹄子跺在地面上。“为什么他会背叛我?!”
“我不知道,赛蕾丝蒂娅,但是那不是我心中最要紧的问题。”露娜说道,把话题拉回自己主导下。“我问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我们无法再依靠谐律精华。”
“因为我无法请求一个母亲去打倒她自己的女儿。”赛蕾丝蒂娅强压下怒火,她对法汇的愤怒全都变成了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悔恨与憎恶。“更何况夺走了她女儿还是我。”
“母亲?……女儿?赛蕾丝蒂娅,你到底在说什么?”露娜问道。
赛蕾丝蒂娅叹息了,而且垂下了她的头。“我说的是暮暮和聂克丝。冬天结束以来,我的学生一直在照顾聂克丝。从暮暮告诉我的,一开始她只是想搞清楚而已。就像我一样,她也害怕聂克丝会是梦魇之月,但是她不想要冒着一个无辜的孩子被放逐到月球上的危险。因此,直到她的身份可以被确定之前,暮暮都在为聂克丝保守着这个秘密,伪装了她的天角兽身份,并且让她在小马镇过着平常的生活。
“然而,她们在一起度过了几个月的时间,暮光闪闪对聂克丝的爱也越来越出一个普通的看护者。她……”赛蕾丝蒂娅的话开始变得艰难。“她变成了一个养母,她把聂克丝像是女儿一样抚养……”
露娜的表情愈加惊恐。“这就是我们为什么无法再依靠谐律精华的原因?!你从暮暮那里把聂克丝夺走了?!姐姐,这是个你向我隐瞒的秘密,但是你知不知道你……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我完全了解我在做什么!”赛蕾丝蒂娅怒吼,打断了露娜的谴责。
“不,我觉得你根本就不了解!”露娜吼回去。“如果聂克丝的行动就像是过去的我一样,难道你认为暮暮不会注意到这点吗?如果她害怕有什么不对劲的,难道你认为她会连封信都不寄给你吗?你曾经告诉我,你完全地信赖暮暮。那你为什么又会在这么重要的事上怀疑她?
“而且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露娜继续大喊。“如果聂克丝会变成梦魇之月,也会有警告、征兆。她不会一夜之间就突然改变的。为什么你就不能在确定威胁之后再行动?你明白就是因为你的错才会搞成这样,不是吗?是你的错才让梦魇之月……”
“我知道!”赛蕾丝蒂娅大喊道,她的镇静如同一根脆弱的枝条一样断裂了。她控制着自己的情感不被疲惫和感伤淹没。“你真的认为这里面哪一件事是我想要做吗?!让我最亲爱的学生如此痛苦?不用说我也知道我做的事有多可恶!我去暮暮的家带走了那孩子,丝毫不顾我的学生有多在乎她。”
“但是我不能就这么等着聂克丝变成梦魇之月,”赛蕾丝蒂娅说,展开了她闪光的翅膀。“我不能等着那个巫婆一醒来就毁掉半个艾奎斯陲亚再跑到我们的门前来。我必须抢得先机。我必须准备,而且准备好,如果聂克丝真的变成了梦魇之月,我必须准备好在她伤害到任何小马之前阻止她。”
“但是你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赛蕾丝蒂娅?!”露娜朝她的姐姐怒吼着,她的声音在王座厅四处回响。“为什么你就非要急着动手不可?!”
“因为上一次我等了,结果我失去了你足足一千年!”赛蕾丝蒂娅尖叫道。
露娜的怒火在这些话的重量下冷却,她看到赛蕾丝蒂娅在她面前崩溃了。她的姐姐垂下她的头,低得令她的鼻子几乎碰到了地板,她心中的负罪、恐惧和痛苦已经太多,令她再也无法承受。露娜看见大滴的泪从赛蕾丝蒂娅的眼中溢出,从她的面容上滑落,流淌在王座厅的地板上。
“上一次我等了,”赛蕾丝蒂娅静静地说,“上一次,我决定只是等着看事情到底是会好起来还是更糟糕,就在你头一次显露出嫉妒的征兆的时候。我想,我希望,你会没事的。我想艾奎斯陲亚的小马们也会开始感激你的夜晚,就好像我一样。我决定只是等候,让事情自然而然,结果我们俩都知道因此最后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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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尽管为我的所作所为责备我吧,露娜,因为那是我罪有应得。”赛蕾丝蒂娅说道。她抬起头,迎上了露娜的视线,但是她的眼泪依然止不住地流过脸庞,“因为我恐惧着她会变成一个怪物,所以我从母亲的身边抢走了女儿。因为我的行动,我让这些恐惧变成了现实,但是我,不能坐视不理,我不能让梦魇之月有机会伤害暮暮,我不能让她伤害你。我绝不能坐视并且寄希望于一切都会自然而然,绝不会再一次。”
“姐姐。”露娜说道。她的声音自谈话开始以来第一次带上了安慰。
但是赛蕾丝蒂娅却在这份安慰前退缩了,她转过身去,回头走向王座。“但是我现在不能考虑这些。我不能反悔如果我不做这些事的话会怎么样。我只能关注面前等着我的事,梦魇之月已经展露出威胁,我必须准备和她战斗。”
“不是‘我’,姐姐,是‘我们’,”露娜纠正。她移到赛蕾丝蒂娅身边。露出一个鼓励而安慰的微笑。“正如梦魇之月威胁着我,她也在威胁着你,而我绝不会让她伤害我的姐姐。我们将会一起行动,我们将会寻找她,如果她不听劝告,我们将会做必需保护艾奎斯陲亚的事。”
赛蕾丝蒂娅回应了露娜的微笑,点了点她的头而且偎依在她旁边。”谢谢你,露娜。如果不是你伴随着我,我想我真的无法面对这一切。”
“那就是姐妹的意义,蒂娅。”
梦魇之月站在一间优雅的大厅内,欣赏着它的美丽。皇家黑色大理石柱排列在大厅的两侧,支撑起高高的拱顶。深紫色幕帘从柱子上垂落,火炬台上闪耀着魔幻的白色宝石。然而,房间中最吸引视线的还是天花板。它镶着钻石,每一刻都恰到好处地镶嵌在适当的位置上,令天花板看上去就像闪烁着繁星的夜空画像。一颗特别突出的,看上去有梦魇之月头颅那么大的宝石,被放置在夜空中,模仿出荣耀的满月。
“您还满意吗,我的陛下?”法汇礼貌地鞠了一躬,问道。
“很满意。”梦魇之月回答道。她迈步向前,走向她的新王座。王座拥有豪华的夜蓝色垫子,框架则是用来自龙之国度的稀有的黑橡木打造。它看起来美极了,梦魇之月坐了上去。舒展着她的翅膀,她望着房间里的一切,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这是属于她的王座厅,所有的优雅和美丽都属于她自己。
“你干的很不错,法汇,”梦魇之月说道,“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秘密地建起如此一座气派的房间的?”
“不仅仅是这个房间,女王陛下。而是一整座城堡。”法汇回答道,他从叩拜中起身,走到王座旁。“我们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盟友,一群名为钻石猎犬的野蛮蠢货。只要我们答应帮助它们寻找珍奇的宝石,它们就会工作得比我们预想的还努力。”
“它们挖出了整个洞穴,而且还参与了城堡的建筑工程,”法汇继续说明,“而且,这城堡和外面的世界只有十余米的岩层相隔。只要当您击败了赛蕾丝蒂娅和露娜,如您所愿的,殿下,您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整座城堡升到地面上。这将成为您身为艾奎斯陲亚的新主宰的宏伟壮丽的宣言。”
梦魇之月笑得更开心了。她想象着她的城堡上升,将战栗的影子笼罩在地面上的那一幕。没错,这主意太美妙了。但是她决定一会儿再去慢慢享受它,她在没有打败皇家姐妹之前是无法升起城堡的,而且她的好奇心还没有满足。
“告诉我,为什么钻石猎犬为了宝石愿意劳碌到这个地步?”
“我不知道,陛下,”法汇回答道,“我们从没问过钻石猎犬为什么想要宝石,可能它们就像龙族一样把它们当做食物。或许它们只是喜欢在宝石堆里打滚,就好像野狗喜欢在泥巴里打滚一样。最后,这些原因有什么关系吗?重要的是他们强壮、迅,而且愿意卖力操劳。”
梦魇之月眨着眼睛,法汇的回答只是让她熊熊燃烧的好奇心更加旺盛。钻石猎犬们拿那些宝石到底用来干什么?法汇是正确的吗?它们只是像龙那样,把宝石当做食物吗?或者它们实际上是在里面打滚?在宝石堆里打滚不会疼的吗?可能它们皮很厚,也可能它们拿宝石是用来做别的事?或许它们用它们来做衣服?还是用它们当做货币?
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地钻进梦魇之月飞旋转的思绪中。钻石猎犬承认皇家姐妹的统治?或者是它们独立在艾奎斯陲亚的管辖之外?它们拥有自己的政权形式吗?它们的领袖又是谁?
疑问实在是太多了,而梦魇之月的答案实在太少。“法汇,我想会见钻石猎犬的领袖,如果它们的领袖无法出面或者它们没有领袖,那么选几个出来见我,我想个就够。”
法汇望着梦魇之月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担忧和迷惑。“原谅我,陛下,但是我们和钻石猎犬的协议之一是当建筑工程完成后,它们会迁移至更深的隧道中去。我们不能冒这个让它们干扰我们工作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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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之月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愉快,她讨厌找不到答案的问题。永不知足的好奇心是她的一个老毛病了,因此她才会在上学的时候那么喜欢每天都坐在车厘子的教室里。哦,从那只桑葚色小马的课堂上,她找到了多少乐趣啊……
梦魇之月闭上她的眼睛,重新控制住她脑海中那些失去控制的想法。她再也不能去回忆那些东西了。她是一位女王,车厘子也不再是她的老师了。车厘子就和其他小马一样,只不过是她王国中需要老实听令的一位臣民,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