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是··唉!”卷大姐欲言又止,“他妈也是个可怜人,人好的时候温温柔柔一个人,病这么多年,看着都死气沉沉的。”
“不脾气还算好处吧,我家公走之前那段时间······”
两大姐的话题散了,但绕了一圈又说了回来。
“这小孩心态倒是厉害。”
“不好,不好。”卷大姐摇摇头:“十几年了,就算是菩萨也该有怨言。”
“今早上遇到,小孩眼里都是血丝,那样子哦···我看了都可怜心疼哦。”
“······那样子活着也是负担。”
“小孩一辈子都耽误了。”盘大姐说得太投入,类比起自己,“我要那样子了,还是吊死算了,我可舍不得我家娃娃······”
卷大姐用余光撇了一眼娄父,抬手推了推盘大姐的胳膊,打断了她的话。
这时娄康乐也拿好单子出来了,推着娄父往检查科室走。
两大姐在这对父子俩身上扫了一眼,又继续闲聊起来。
娄父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他心里的波动。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事,类似的话时时刻刻的在医院里生。
人不是铜墙铁壁,人很脆弱,人会老去,无论是意外还是时间,身体的零件最终都走向衰亡,细胞、肌肉、意识都变得无法自控,人就这样变成一滩毫无尊严的烂肉,最后走向死亡。
幸运一些的,这个过程很短,短到还未意识到在他身上生了什么,一切就已经结束。
而不幸的,则要眼睁睁的、仔细体会着着自己一丝一毫的消失。
比这更令人崩溃的是,爱着的人要对这种消亡之痛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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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能···怎么能心安理得的看着着一切生呢。
在娄康乐没看见的位置,娄父的手交握得很用力,指甲在他手心留下数道痕迹。
到了检查室,亲属需要在外面等待,轮椅推过去,有医生接手后续的流程。
娄康乐挥了挥手。
他爸隔着门冲他微笑。
直到门关上后,娄勤飞才敢展露眼底的苦涩。
莉莉,你怨我吧。
让我俩的宝贝过得这么辛苦。
他躺在检查床上,被推入仪器,头顶的射灯在这时晃了他的眼睛。
白光中,他看到他的莉莉,停在半空中看着他,双眼潺潺的流着眼泪。
她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任何埋怨的神情。
他的心却被泪水撕成了碎片,锥心的疼痛,蔓延到四肢。
检查室外,娄康乐坐在长椅上闭目养神,等待着检查结束。
此前不久,在医生办公室里。
“治疗是一方面,护理也很重要。”
“你还是要摆正心态,以你爸的情况,能恢复四五成行动能力已经是目前能达到的最好结果。”
“这次手术,顺利的话,他应该能自己控制身体了,护理上有病人配合,多少会轻松一点的。”
“但也要更仔细一点,要多注意他身体的状态······”
“往后尽可能还是卧床修养,出门···坐轮椅。”
“能走,但是尽量不要,他这个年龄恢复能力比不上你们年轻人,站起来、行走对他来说都是损耗。”
“······平时也要关注一下病人的心理健康。”
医生的叮嘱回响在耳畔,娄康乐睁开眼,目之所及是老化黄的天花板。
那些被刻意忽视掉的问题从未消失,它们潜伏在黑暗之中,静静的,注视着身陷命运沼泽中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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