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此番行为已然越矩,顾衍不得不出声:“云舒,你松开我。”
闻言,醉意朦胧的宋云舒,顷刻间清醒,她松开了他,但过长的裙摆不小心被顾衍踩住了,她的上半身没办法直起来。
两人维持着,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
她的胸口就紧贴在他身前,那隔着厚重的宫装,也能感受到的绵软触感,他忽视不了,再这样下去,他身体该有反应了。
顾衍这会儿,真是急得鼻尖儿都冒了汗。
寒冷的冬夜里,他干燥的手心托着她的肩膀,将她从身上扶起来。
杏雨见状,忙去接过云舒,将她往自己这边揽。
“你的脚,踩住我的裙摆了。”云舒好心提醒道。
“抱歉。”
顾衍向后退开,下意识地将身上的披风往身前拢了拢,今日宫宴人多嘴杂,这里不是人迹罕见之地。
他们不能久留。
顾衍朝四周看去,还好并未有宫人往这边走来,他垂眸看向立于亭子入口处的主仆,道:“我先走,杏雨照顾好你家小姐。”
说完,顾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凉亭。
“唉,他的东西还没拿走呢。”宋云舒急道,手里拿着那个乌木雕花的匣子,脚下步子踉踉跄跄的,就要迈下亭外的石阶。
杏雨怕她摔在雪地里,赶紧拉住她,“小姐,人都走了,别去了”
她将人扶到长椅上坐好,将云舒微凉的双手捧在手里搓着,以此为她驱寒。
想起刚才的事,杏雨忧心忡忡地问道:“小姐,你明早起来,还会记得今夜自个儿干了什么吗?”
不知是酒意漫过云舒的大脑,导致她神思倦怠,还是风声过大掩盖了杏雨询问。
总之,宋云舒并未立即回答。
良久之后,
“这个意外,我大概希望自己不要记得。”宋云舒将木匣子放在一边,折了枝伸进亭子内的小黄梅拿在手上,那花开得正艳,黄│色的萼片泛着一层釉质光泽。
她摘下一朵,转头看向蹲在她脚边的杏雨,将花簪在她头上的绢花旁,若有所思道:“杏雨,你也忘了吧,明早也别问我今夜之事,好吗?”
不待杏雨回答,云舒又继续说道:“我要议亲了,若裴公子答应我,以后不纳妾不收通房,我想嫁给他。”
宋云舒嗅了嗅手中的梅花,如雪清冽的香气,让她的酒意清醒了几分。
她没忘,她今日来参加宫宴的目的。
“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喝酒误事。”宋云舒想起未还回去的玉簪,和刚才手足无措的顾衍。
这一刻,她忽然就明白了顾衍为何要送她生辰贺礼了。
他对她,不知何时起,有了别样心思。
然而,扪心自问,她呢?
她没有。
至少,此时此刻,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