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灵顿公爵并不怀疑那个以狡诈著称的女人会在不远的未来拿出一套崭新的方案,去继续隐秘的实现自己的野心。但起码在如今,能够从信使的口中窥视到开斯特公爵那慌张失措的几分模样,就足以让他感到无比宽慰了。
至于统一口径?
望着眼前强打起精神,要摆出不卑不亢模样的信使,“帝国丧钟”不屑的瞥了瞥嘴,冷淡道:
“回去告诉开斯特,我不会同意这个说法。”
“我不会和她那样装作睁眼瞎,他也没有权利让我对萨卡兹在伦蒂尼姆的所作所为指鹿为马。”
看着信使逐渐苍白的面容,威灵顿眼中的不屑更深了几分,
“但你也可以告诉她。我会保持沉默。”
“我不会对此发表任何评论,除非有人对我问起。明白了吗?”
信使松了口气,满头大汗的点了点头。
目送着信使仓皇逃窜般离开的背影,威灵顿公爵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欺瞒和保持沉默是两个概念,一个是知道了真情报,却对他人传递假情报,一个只是没将情报八卦给其他没有问起过这件事的人。
威灵顿公爵尚且还需要一个不错的形象。一个起码在塔拉人的眼中还不错的形象。
他眼睁睁的看着维多利亚走到了今天,可不是为了再去和开斯特公爵那帮阿斯兰的附庸一起,去玩一次抢椅子的游戏。对他来说,诸位大公爵中不论是谁,甚至包括他自己,登上了维多利亚的王位之后,都不可能真正停止对塔拉人的暴行。
维多利亚庞大的,与那个王座绑定的旧利益团体,早就已经习惯了趴在塔拉人的身上吮吸血液,那股强大的惯性,绝非某一位君主上台就能够改变的。
甚至于,塔拉人的王登上维多利亚的王座后,对于塔拉人的夺取,会更加变本加厉。
威灵顿公爵的身上流着塔拉人的血,他已经受够了要隐藏自己的血脉,在维多利亚的秩序下行动,又被维多利亚限制的日子。也看够了无主的维多利亚那人心各异引发的种种闹剧。
他要独立!
他要打造一个真正的,属于塔拉的王国。
这也是为什么那对姐妹找到自己后,他会欣然同意他们的加入,甚至将自己的亲信都安排进入了那个暴力组织之中,将它彻底从一支军纪涣散的“民间抵抗组织”,建设为了所谓的“鬼魂部队”。
“公爵阁下。”爱布拉娜的声音将威灵顿从思绪中唤回,燃烧着紫火的德拉克缓缓从幕后走到台前。
她在一墙之隔的内室旁听了这场威灵顿与开斯特信使的对话,自然也知道了开斯特信使的来意。
“你认为时机到了吗?”
威灵顿摇了摇头:“还早呢。”
如今的维多利亚只是乱起来了。但依然没有真正达到分裂的地步。只要大公爵们尚且还能坐在一起空谈未来,而不是拔刀相向,那这个机会就还没有到来。
爱布拉娜微笑着接受了威灵顿公爵的意见,尽管她看上去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她从怀中掏出了另一封信件,递给了威灵顿公爵:
“那么,在此之前,我们还收到了一封非常有意思的信件。阁下有兴趣看一看吗?”
“什么信件?”威灵顿公爵的目光凝重了几分。
在他的印象中,能被爱布拉娜称之为有趣的事情,往往对大部分人来讲都谈不上有趣。
这可是一个能将死人也拉起来干活的家伙,即便威灵顿公爵的道德水平也称不上多高,但在他看来,能够毫无心理压力,甚至乐呵呵的使用这种法术的人,他的思想道德观念也有些太极端了。
他可不希望哪天一觉醒来,加斯特里尔上就只剩下眼眶子里冒紫火的余烬了。
接过信件,威灵顿公爵粗略的扫了一眼,随即松了口气。
害,他还以为多大点事呢,原来是萨卡兹发来了合作的邀请啊。
不过,霸占了伦蒂尼姆的萨卡兹人居然敢直言不讳的向一位维多利亚的大公爵寻求支持,还是声名显著的铁公爵?
就和爱布拉娜说的一样,的确很有意思。
萨卡兹中出了一个翘楚人物啊。
威灵顿公爵是很乐意看到伦蒂尼姆再乱一点的,这样能更多的牵扯住开斯特那个老女人的注意力,保证自己和深池有更稳定和长久的发育时间,能够煽动更多的塔拉人。
甚至于,他很乐意看到开斯特公爵直接玩砸。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和他们接触一下吧。如果有合作的可能,我想深池不会介意。”威灵顿公爵折好信纸,看向爱布拉娜。
爱布拉娜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仿佛是没听清一般确认道:“深池?”
“深池。”威灵顿公爵淡淡道。
他才不会蠢到直接让萨卡兹和威灵顿公爵领扯上关系。
不管未来如何,他目前名义上都还是维多利亚的大公爵,而萨卡兹,不管现在如何否定,他们未来都一定会被认定为是占领维多利亚的敌人。
而威灵顿公爵不觉得区区萨卡兹有对抗维多利亚大公爵的实力。那是一群早晚都要被消灭的蝼蚁,他们能给开斯特添些麻烦,威灵顿公爵乐见其成,但想攀上他的高枝?
和他们扯上关系,对威灵顿公爵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能和那些不受欢迎的魔族佬扯上关系的,只有,也只能是深池。
毕竟“深池”,作为一个极端塔拉主义的标志性产物,是一个注定会在大功告成后被消灭,用以让统治者与极端势力划清界限的组织。
爱布拉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