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宋枕棠并不意外。
裴皇后自十几岁入宫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裴家,甚至为了不落外人口舌,都很少召娘家人进宫。
宣成帝知晓爱妻谨慎,因此每逢夏日避暑、秋日围猎这样离开皇宫的日子,都会特意宣召郴国公府陪侍左右,有时甚至还会将裴家的姑娘们接入行宫来住,以宽慰裴皇后对亲人的思念。
想到一会儿还要见裴之娴和裴之婉,宋枕棠便没有让人化太浓的妆,只随意敷了点粉,又抿了口脂装点气色。
萧琢从浴房出来的时候,宋枕棠正在挑选手腕上的首饰。
桌上排了一列粗细、材质、样式皆不相同的镯子和手链,萧琢粗粗一数,大约有二十来条。
他对于首饰头面等东西向来是一窍不通,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打算到屏风后面穿衣裳。
未料宋枕棠竟会叫住他,“萧琢,你说,我戴那个好看?”
萧琢只得走过去,看向那一排金光灿烂。
金的、银的、玉的、珍珠的、玛瑙的,粗的细的,天然的、镂空的……各式各样让人眼花缭乱。
宋枕棠拉着袖口伸出手腕,递到萧琢的眼前,让他对着她今天的衣裳颜色对比。
不料萧琢根本没看,一眼便挑中了其中的一个红宝石手链,拿起来递给她。
宋枕棠怀疑他只是随意挑了一个,“这么快?”
萧琢见她不接,也没说什么,他亲自捉住宋枕棠的手腕,仔细地将挑好的手链给她戴上。
他挑的这条是由两根极细的金丝链条构成的,上面嵌着数十颗大大小小的红宝石,尾端坠着一枚栩栩如生的垂枝海棠。
手链系好之后,宋枕棠收回手,不算很宽的袖口遮住手腕,只有海棠花若隐若现。
萧琢用食指轻轻拨弄了一下垂落下来的海棠花,虽然没说什么,却似乎意味深长。
宋枕棠无端有些脸红,她拉了拉袖子将手链遮住,看着只穿了一身中衣的萧琢,催促道:“快去换衣服,一会儿就要开宴了。”
萧琢只当没看出来她的羞涩,顺从地去换衣服。
平湖秋月离着万寿圆并不远,走路一刻钟就能到,但宣成帝还记得女儿身上伤处未愈,早早就派了轿撵来接,就等在院子里。
宋枕棠一出去就瞧见了轿撵,她没有矫情地拒绝,扶着紫苏的手上去,然后去看萧琢,道:“你也上来吧。”
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这应当是母后的车架,位置很大的。”
萧琢看着那轿撵上的凤羽,拒绝道:“既然是皇后娘娘的仪仗,我更不能坐了。”
宋枕棠问:“那你怎么过去?”
萧琢笑了笑,说:“距离这么近,我走过去未必就比你慢。”
宋枕棠却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