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识绞尽脑汁想了一路,待闻昭进屋前,他躬身行礼,严肃道:“姑娘,我家郎君缠绵病榻数日,此时袁二公子恐是已经将事情原委悉数告知他,只怕郎君伤心难过之下,病情又要严重,万望姑娘不要耽搁,早些过去……”
他心里悄悄对裴清川道歉,咬着牙继续扯谎:“还得姑娘您早些过去安慰郎君几句。”
闻昭如今是怕极了他再生病,丝毫没怀疑寸识话,连连应下。
找出婚书之后便匆匆回了待月轩。
一路步履匆匆,到了待月轩,却见门敞着,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寸识面不改色的道:“可能秋大人在忙,袁大人还没吃好。”
闻昭若有所思。
这时,屋里忽然传出一道声音:“昭昭?”
许是太久没说说话,这一声音量又高,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闻昭神色一凛,提着裙摆跑了过去。
裴清川身子斜在榻边,发丝微乱,咳得太久,双颊有些泛红,不知他是怎么扯到了伤口,这时雪白的中衣上赫然沾了血,极为刺眼。
看到人进来了,他笑着问:“回来了。”
他这几日憔悴了许多,笑起来眉目间总有几分疲惫。
闻昭让寸识快些去喊秋大人和怀夕,在八仙桌前倒了杯茶,端到他跟前。本欲递给他的,又见他实在憔悴,索性抬起手,将茶递到他唇边。
裴清川愣了愣,望着小娘子白皙的手指,半晌没动作。
“不想喝吗?那不喝这个了。”
她才要撤开手,腕子上一热,是裴清川拦住了她。
他看向茶水,轻声说:“想喝。”
就着她的手吃了茶,裴清川仰头:“婚书——”
“拿来了。”
闻昭从八仙桌取过来,递给他。
这时,屋外几道脚步声渐近,闻昭循着声音出去了。
裴清川手里捏着薄薄的信封,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垂眸看着上面祖父的字迹,手下力气加大,信封边缘起了褶皱,随后他若无其事的将东西塞到了枕头底下。
秋声进来摸了摸脉,替他换了药重新包扎好,顺便道明毒物的危害以及他是何处发现的,就去调整药方了。
几乎是前脚他离开,后脚袁嘉善就进来了,他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捻了棵果子吃,简单给他说了来龙去脉。
“这事你如何看待?”
他也是一直等着他醒了再做决定,如今外头也只知他是生了病在家修养,并不知他是中毒,更不会知道他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