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小叮当马上否决了这个,林枫又不是出去打了瓶酱油就回来了的,他是整整消失了好几个月好不好?对于这么一个叫东方叔叔愁苦了好几个月的坏家伙,哪里配享受“被拿拖鞋”的待遇!
那就换个傲娇怨愤版的?“有你这样的爹爹吗?不负责任!现在我长大了,可以自己照管自己了,你打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我不需要你!”
嗯嗯,这个解气,不过嘛,东方叔叔会不喜欢吧?好不容易才把林叔叔找回来了,不能拆他的台啊。
…………
时间容不得小叮当再做详细的设想,于是,小叮当酝酿了一下情绪,将面部肌肉调整了一下,以便正确表演出自己想要表达的情绪。
小叮当先是状若呆痴一般,跟着东方不败无意识般地重复:“爹爹?”有力地展示了一个被亲生父亲因为不明原因遗弃多年的孩子在遽然听到要与亲人团聚时那种痛到极致是麻木的思想感情。
紧跟着小叮当的眼睛缓缓地转向不知所措的林枫,眼神跟刀锋一般锐利,横眉冷对,咬牙切齿,最后指着左思齐,揉着眼睛,“呜呜呜”地放声大哭了起来,将被亲生父亲抛弃的儿子的那种痛,那种恨,那种委屈和不甘的情绪演了个十足十。
当然,小叮当的哭法嘛,是只有雷声不见雨点,只有鼻涕没有眼泪滴。
小叮当一边假哭,一边大声地数落:“没爹的孩子像根草,呜呜呜,这些年,我被那帮兔崽子欺负得好惨,你知不知道?”
左思齐有些不知所措,恰好看见桌上有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锦帕,便取了一张,想给小叮当擦擦眼泪。
谁知道帕子一抖开,上面却绣着一个栩栩如生的自己,再打开剩下的几张,全是一样的。左思齐不禁大吃一惊:难道这几张帕子都是冬菇在思念自己的时候绣的?
左思齐脑中马上出现一副画面:冬菇坐在窗边,手拈银针,眉目含愁,绣一针,滴一滴眼泪,绣完之后,整个帕子已经是湿漉漉地可以拧得出几把水来了。
左思齐哪里还下得去手拿给小叮当擦眼泪?捧着那方帕子,动容地望向一侧的东方不败。
要是冬菇喜欢的人真的是我就好了,这样的思念,怎么不叫人感动?
左思齐觉得东方不败此时的模样多像个含羞的少女啊,微微低头的样子就如同一棵风中的粉荷一般娇羞动人,眉眼间满是情意,不禁在心中暗叹:若得你真情如许……
这边呢,小叮当因为根本没有眼泪,就趁着左思齐的视线转往东方不败的功夫,索性滚到他怀里,把鼻涕蹭他身上,反正是和眼泪差不多的水嘛,轻轻松松就蒙混了过去。
苦情得够了没?小叮当偷偷抬眼看东方不败,见他也偷偷回了自己一个“见好就收”的眼神,心里有了数。
小叮当转而勾住左思齐的脖子,呜呜咽咽地说:“爹爹你这回既然回来了,就再不许跑掉,不然,我以后再也不认你了!”
左思齐来不及思考,被“儿子”那一双再次要泫然欲滴的眼睛逼迫得只好连连点头。
好一副一家子骨肉终于团圆的景象!
只是回过神来的左思齐还是略有些纳闷,忍不住问:“小叮当,你今年几岁了?”
小叮当嘴巴一扁,又做出一副伤心的表情:“爹爹连我多大都不记得了啊?呜呜呜,我今年九岁了……”
左思齐心想:有木有搞错?我今年才二十岁,就有九岁的儿子了?会不会又被冬菇忽悠了?
对面的东方不败看破了左思齐的心思,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说:“是你……天赋异禀。”
一句话说得没头没脑,左思齐却是一下子就懂了,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左思齐质疑男人不可能生孩子,冬菇只是举重若轻地说他自己“天赋异禀”,就轻轻松松敷衍了过去。这一次是用这个词来反讽于左思齐了,嘲笑他以十一岁的幼龄就荣登父亲的大位。
冬菇真不是一般地聪明和毒舌啊,不过,也挺好玩的。左思齐心想。
晚饭后,趁着左思齐出恭的时机,东方不败拉住小叮当说:“干得不错。我就知道你最聪明了。”
小叮当得意地翘尾巴,说:“东方叔叔交给我的任务,我哪一回不是保质保量地完成?”
东方不败揉揉他的脸蛋,说:“是吗?那再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等会儿,你缠着他一起去洗澡,把他身上那个标识找出来。”
小叮当吐吐舌头说:“咦?你这一回还很大方嘛,舍得把你男人给我欣赏?”
东方不败拉住他脸颊上的肉使劲往外拉,笑骂道:“人小鬼大!你随便欣赏好了,我才不心疼呢。再怎么说,你喊了几声‘爹爹’,总要给你一点福利的。”
小叮当呼痛,呲牙咧嘴地说:“谁会要这个福利?我才不想看呢,长了针眼你们赔我医药费啊。”
说到标识,小叮当才恍然大悟地说:“是啊,我都忘记了这一节,我就说东方叔叔你干嘛要这么辛苦地编些鬼话来骗他,原来是这样。东方叔叔你放心,我小叮当办事情一向是认真,管保给你连脚趾甲的缝隙里都看清楚。”
东方不败感激地摸摸他的小脑袋。
等左思齐回来,小叮当便撒娇撒痴地缠着左思齐,又说自己身上痒痒,要爹爹陪着洗澡澡,左思齐便答应了。
进洗浴室的前一刻,小叮当还贼头贼脑地问东方不败:“东方叔叔,你要不要等会儿用指头把墙戳个洞,自己也顺便看看?门票钱给我收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