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的是,小时候雪天路滑,他是被师尊抱走的,现在长大了,只能自己走。
天寒地冻,积雪堆起厚厚一层,瞄着闻笺留在雪地的脚印,陌归尘眉眼转动,挑起丝狡黠,跟着踩了下去。
徒弟一直没说话。
闻笺忧心这人是不是还受了些委屈,便是回头询问:“怎——”
白雪皑皑中,这回眸,闻笺最先看到的是这条蜿蜒小路,只有他一人的足迹。
也才知晓徒弟懒劲儿又犯,走在他走过的路。
片刻后,那颗白毛脑袋也轻“咦”声,从他胸膛高度抬起。
雪碎霏霏。
但见那人的眼睫都沾上细雪,白融融的,衬得鼻头那点红尤为可怜。
徒弟却如无事人,微微莞尔,那笑,比身上红衫还明艳:“怎么不走了?”
他怔了怔,问:“冷吗?”
陌归尘轻唔摇头,呼吸忽而迎来股栀子清香。
一件雪白的羊绒斗篷,轻轻盖在他身,闻笺似还觉不够,又给他扣好帽子,指尖挑起帽绳,有条不紊打上个漂亮的结子。
裹得严严实实的。
像个雪人。
陌归尘:“我说我不冷。”
闻笺:“晚上吃什么?”
陌归尘:“不是,我不冷。”
闻笺:“嗯,荷叶鸡。”
陌归尘:“???”
陌归尘撩起帽绳把玩了一下,算,谁让闻笺是师尊呢,尊老爱幼,权当让让老男人呗。
盯着那个闻笺背影,魔尊大喵颇为大度心想,离了我陌归尘,谁还惯你闻笺啊!
你要懂得知恩图报,最好立马以身相许!
这两日,陌归尘都在借着集训休息间隙,不厌其烦走遍整个广场每个角落,细细寻人。
奈何就是不见那人踪影。
日子越发走近伏魔大战,陌归尘站在散场的人流中,轻叹声,回了魔宫。
魔界护法殿,侧殿。
雪影坐在主位,手里还抱着只白色的猫,慢条斯理给猫儿梳毛,不时挠挠猫下巴。
娴熟的手法,叫猫咪享受极了,懒洋洋伸腰,惬意眯眼,窝在男子腿上,肚皮断断续续发出咕噜声响。
随后,男子抬起手掌。
啪!
手掌打落猫屁股,猫咪顿时“喵~”出享受的叫声,噗一下倒下,又窸窸窣窣撅起,连带尾巴都翘成一个弧度,咪咪乱叫。
“喵喵~”
像是在求拍拍。
雪影逗了片刻,才轻瞥跪地许久的玄袍金冠男子。
他靴尖挑起地上人下颌。
打量几眼。
座上人什么也没说,却又似说尽千言万语,挖讽又不屑,施威又漠然。
那双眼空无他物。
复杂,难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