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璟口不择言,她怂得只敢在小助理面前刺两句,话一出口才意识到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许璟不冷不热地接过房卡:“是蒋易秋让你来的?”
谭昊明笑嘻嘻的:“蒋总那性格您也知道,什麽也不说,我为他做事,也揣测他的心意,总不该错的。”
深夜,许璟捏着那张房卡,蜷缩在椅子上,四周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她换个无数个姿势,就是觉得不舒服。
谭昊明的话萦绕在耳边,蒋易秋的性格到底该是怎麽样的呢?
她还记得,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的父母就对他很严苛。蒋易秋的成绩很好,但易阿姨还是不满足,他与人相处时的态度、上台发言竞选班干部时的畏缩以及种种大大小小的生活习惯,她方方面面都要指摘,总之就是要把蒋易秋说得一无是处。
在这种高压环境下长大的人多少有点骨子里的叛逆,他会在院子里的小朋友结伴商量去干点“大事”时表现得兴致勃勃,但根子里对母亲的怯懦又使他每次要走出来前总是临阵退缩,选择继续扮演那个乖巧的别人家的孩子。
若是说起别扭拧巴的劲儿,蒋易秋在这个领域也是无出其右的。
许璟作为孩子王,因为分成两队打仗时有一队人数不够,跑到他家门口劝了他好几次让他加入,全都被惨遭拒绝。
许璟眼睁睁地看着“战队”散伙,心都在滴血,不死心地又去缠了他几回,总算把这人请出了山。
蒋易秋的童年因为有了这些小伙伴变得鲜活,即使他常年处在鄙视链最底端,那也是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后来熟了,蒋易秋偷偷告诉许璟:“其实你叫我的第一次我就想来。”
“那你为什麽第一次不来?”许璟翻了个白眼,完全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高高在上,不稀得跟我们玩儿?”
许璟气呼呼地跑回家,她闷头扒完一碗饭,忽然跟小老头似的叹了口气:“蒋易秋其实有点可怜。”
唐曼华被她那忧国忧民的样逗笑了,“他爹可比你爹能干,你还不如先可怜可怜你自己。”
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天亮,许璟的失眠并没有因为回忆了一会儿往昔就得到任何缓解。她总觉得蒋易秋还在生她的气,至于为什麽,那只能是因为自己小时候欺负过他了。
想到白天的事……许璟断定蒋易秋是在报複她。可是不管怎麽样,她的计划也算是实行得有条不紊。许家的事闹得那麽大,蒋易秋不可能不知道,许卫山的样子他也看见了,既然选择与她发生关系,那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出力的準备。
她掏出手机给唐曼华发了条信息:‘你明天早点来医院。’
许璟看着满屋熟睡的病人和家属,又补充了一条:‘我很快就可以救公司和爸爸了。’
她再次回到自己上午离开的房间,听到床上传来清浅绵长的呼吸声,把衣服一件件脱下。
她掀开被子,看见熟睡的蒋易秋,与他躺在了一起。
得到房卡
“穿衣服起来,”蒋易秋恢複清醒,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我洗个澡就要去公司,你在我出来之前离开。”
许璟双目放空,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一样,身体传来的酸痛感在云消雨歇后变得更加清晰。
水声从浴室传来,她轻轻动了动,疼得五官都皱在一起。
门铃声响得很不是时候,许璟看了一眼已经运作半晌的淋浴间,继续慢悠悠穿裤子,总归不会是来找自己的。
她站起来拉拉链,霎时灵光乍现:该不会是蒋易秋别的姘头找上门来了吧?
许璟整理好头发,清了清嗓子,摆足了正宫的架势拉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西装革履,有些微胖的商务人士,手里抱着电脑和手机,面上焦急。
聚起来的气场瞬间消散:“蒋易秋他在洗……”
“是你!”小胖哥在看清她的脸后,惊喜万分,两眼放光。
“什麽是我?”许璟回忆半天,非常确定面前这人她从来没见过:“你认识我?”
“他不认识你。”
蒋易秋浑身水珠,头发也湿漉漉的,不知何时洗完走了出来,正在用浴巾擦拭。
“对,我不认识你。”谭昊明目不斜视地越过许璟,“蒋总,您怎麽一直不接电话?”
“刚才有点事,”蒋易秋顿了顿,对着还站在门口看他们的许璟吼:“你怎麽还没走?”
“……”许璟兇狠起来也不甘示弱:“马上就走。”
她毫不犹豫地走出酒店,停在路边思索是该打车还是坐公交。
谭昊明紧赶慢赶地跑出来,看见许璟时远远地就开始喊。
他跑得气喘吁吁,把手里的房卡递过来时还在擦汗:“我是蒋总的助理,您叫我小谭就行。以前的房子蒋总不满意,最近正在重新动工,如果他不回父母家,一般都是住在这里的。”
接收到暧昧讯号的许璟一想起刚才蒋易秋的态度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没想到你这个助理够尽责啊,除了工作上要操心,还要忙着给老板拉皮条。”
许璟口不择言,她怂得只敢在小助理面前刺两句,话一出口才意识到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许璟不冷不热地接过房卡:“是蒋易秋让你来的?”
谭昊明笑嘻嘻的:“蒋总那性格您也知道,什麽也不说,我为他做事,也揣测他的心意,总不该错的。”
深夜,许璟捏着那张房卡,蜷缩在椅子上,四周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她换个无数个姿势,就是觉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