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广莲的手覆在她的肚子上:“现在还疼吗?”
“说不上疼,就是还有点胀胀的难受。”
郑广莲走回案牍,拿起笔唰唰写字,边写边叮嘱道:“那我开一点山茛菪堿片,今天先吃一次,如果好了明天就不用再吃。但你主要是心情上必须得放松,不能再急火攻心。”
“好。”
许璟谨遵医嘱,听天由命地放松起身心,任凭外面风吹雨打,也要心如止水,閑庭信步。
门打开又关上,房间里安静得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许璟以为已经没人了,没想到一转身却落入一道晦暗视线里。
蒋易秋没料到她会突然转过来,一时躲闪不及,干脆直直迎上去,态度不明不白地也强硬起来:“你现在要吃药吗?”
“你放在这里,我一会儿再吃。”
“你还準备一直躺下去?早饭就有一顿没一顿的,晚饭你也不来吃?”
许璟受不了这婆婆妈妈的数落,又翻回去背对他,摆出拒不交谈的架势。
蒋易秋对着她的背影说:“你跟我赌气有什麽用,最后吃苦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许璟闭起眼,两耳不闻窗外事。
暴走和疼痛都让身体消耗巨大,许璟一点还嘴或是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昏昏沉沉地睡着。
再醒来时,来自感官的第二项:饑饿,才终于超过疲惫乏力,占据主导。
包凡亮来得正是时候,他想给许璟一个台阶下:“饿了没?来跟我们一起吃夜宵,虽然你今天架起好大的势独自下山,又灰溜溜地回来是有一点丢脸,但是我们都会假装这件事没发生过的。”
许璟接了杯开水,小口喝着,“今天下午没人告诉你我给你打过电话?”
“是杨琳忘了。她胆子小,刚才想起这事给我们说的时候,怕得都要哭了。”
“不是她。”
包凡亮不想揣摩她们女孩之间的小心思,继续劝道:“小秋哥说你在跟他赌气,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是亲者痛,仇者快,你就是病死饿死他也没感觉的。”
许璟心想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她不满地嘟囔:“我刚才就是还有点难受,所以吃不下,我才不会为了别人折磨自己。”
许璟被拖到一个大包间里,风雪天里,他们吃饭玩乐的地方都改成了温暖的室内。
许璟舀了碗鸡汤,又端了盘鱼翅捞饭,拿到一边的小桌子去吃。
米饭香甜软糯,顺着食道咽下时,仿佛滋润了干涸已久的裂缝土壤。
这大半天许璟都还没正经吃过一顿饭,她不敢吃急了,敏感的胃禁不起暴食刺激。
影响食欲的人还没来得及算账,却偏偏要自己凑上来。
张忆颖担心得五官都皱在一起:“你没事吧?我下午本来还在说今天怎麽没看见你,要不要去看看,结果秋哥哥说不用,你就爱一个人待着,所以我才没……”
许璟擡起头:“你是觉得我头上贴着傻逼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