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扭头,就瞧见嬴政双手背在身后,正往这儿看呢!
“您怎么来了?这天都还未亮,您怎么……一个人……”
驻月又往嬴政身后看了眼,好家伙,原来不是一个人,后头十米开外的地方乌泱泱站了一群人呢!
嬴政难得表现出怡然自得的模样,他笑眯眯地走到驻月身边蹲下,驻月一时不知他要做什么,出于本能的起身便要走。
“你不是想知道孤为什么要把成蟜送到那荒山野岭的原因吗?今天孤就告诉你……”
他瞧驻月愣愣地站着,又起身说道
“我们去他处走走。”
或许是想知道里头缘由,又或许是嬴政这副放下身姿的模样打动了自己,驻月没有再拒绝,她点点头应了声。
两人并列着往不远处的林子走去,嬴政脚步缓慢,闲暇时光难得,他也会有几分留恋。
“我九岁入秦,十三岁即位,在吕不韦把持朝政的这些年,你觉得孤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
驻月摇摇头,不知如何言语,其中心酸定不是自己三言两语能表述清楚的。
“二十一岁亲政之时,却遇见生母偷养的面造反,一直信任的仲父竟是始作俑者,孤需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以最短的时间夺回属于孤的权力,你觉得……孤要怎么做?在匠人觊觎孤江山的同时,孤是否还要心怀仁慈?”
嬴政一双眼睛终于显露了几分冷酷,他这双眼睛盯着驻月,一字一句地问道
“我若让他们活,他们便要孤死?伏越……你觉得孤能手软吗?孤的手上沾了无数人的血,包括自己的同胞。”
他从来也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些话,一字一句情真意切,驻月甚至能感受到时隔多年后他仍满腔怒火无法散去。
“你可有被生母背叛过?被手足陷害过?孤自登了王位,却也一直拿同父异母的成蟜为亲人,不仅对其封赏,将最好的封地给了他,更是开了诸多特权给他,为什么……他还要不知足呢?为什么他会听信他人谗言,觉得孤会加害于他?”
“君上……您为什么要说这些?”
嬴政又缓缓说道
“吕不韦在临死时跟成蟜说,孤会容不下他,日后定会派人杀他,谁知他还真信了,在孤对他大加封赏之时,他却暗自勾结他国党羽,妄想靠他国力量夺孤的王位,你说……孤还能留他?”
成蟜自然没有说出这些,在驻月愣住时,嬴政又问道
“你跟成蟜认识多久了?左不过两天,为什么如此相信他,难道是因为他此时落魄的样子引起了你的同情心吗?”
驻月点点头
“是……他说的情真意切,心有不甘。”
“他自然会不甘心,他不甘心在大事未成时被孤现了,也不甘孤真的会饶他一命,只是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孤要让成蟜,让所有人都明白,觊觎孤的王位,死是最轻的惩罚,孤会叫他生不如死!”
这个谜团终于解开了,成蟜一直避重就轻地诉说着嬴政的狠辣,却只字不提自己谋朝篡位之事,直到这会儿驻月才明白,成蟜只不过想挑拨自己与嬴政的关系罢了,自己是个诱饵,即便嬴政不下令杀他,定也会被气的够呛。只要嬴政怒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这会儿,你定觉得孤是个狠辣之人吧?”
嬴政笑得无奈
“身处高位,唯有仁慈是无法治国的,须让他人心服口服,妄想夺孤王位,妄想侵吞秦国天下之人,不管是谁,孤都不会放过!”
嬴政说的斩钉截铁,给了驻月不小的震撼,她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回应。
“您说的,我都能理解,身为君王的无奈我自了解,只是这样的地方并不适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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