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别在意,这衣服很便宜,一千块一套,我一口气买了十套,你信不信?”他见她愧疚的微拧秀眉,便故作轻松的模样。
“呵,你说笑的吧!”伊晴轻笑出声。
看他身上这剪裁合身的深灰色西装,就知道定是价值不菲,也知道他只是想让她好过些。
看佳人露出笑颜,沈浩天顿时听见自己心花开了的声音,他把握机会赶紧说道:“我是沈浩天,你呢?”
“我……我是……”伊晴还没说出自己的名字,就听见远远有人喊着。
“姊、姊,你的电话,盈月阿姨……打电话……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孩跑上了山坡,边跑边喊着。
“盈月阿姨!”三天来,她就是在等这通电话,“挂了吗?”伊晴问着刚跑到她眼前的妹妹可晴。
“没……她还在等……”可晴气喘吁吁的说。
“我马上回去接。”话才一落,人就轻盈的往山坡下奔去。
“喂,你还没……”沈浩天想开口喊住她,却只来得及看见她像白蝶似的背影翩然飞去。
“姊,等我啦!”可晴对姊姊离去的背影喊着,然后转头向沈浩天点点头,之后像一阵风似的跟着跑下山去。
她住在那里吗?沈浩天看着不远处的白色小木屋,又看看手上包扎着伤口的白色手帕,他嗅了嗅手帕,上面幽雅香味弥漫,让他想起刚刚和她近在咫尺时,从她发间流泄出的怡人清香。
心底突然而起追上去的冲动,但又犹豫了一下,要追上去吗?会不会太冒昧了?
可是难道就这样算了?
不!他沈浩天可不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人哪!
顶多就是被拒绝,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虽然在他三十年的岁月里,几乎没有女性会拒绝他,但这并不表示他会是个禁不起挫折的人。
心随意转,决定之后,立即跨大步向小木屋的方向迈进,展现他绝佳的行动力。
但却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喂!”是在山下等他的司机老陈。
“总经理,您还不下来吗?已经快十点了,再不出发,恐怕您的会议会给耽误了啊!”总经理说好十来分钟就下来,结果一去去了快半个小时,再不催催他,真怕他误了正事呢!
“哦!这样啊!好,我马上就来。”挂上电话,沈浩天望着不远处的白色小木屋,第一次觉得有自己到不了的地方,一股懊恼浮上心头,但随即又想,等会议结束,回程他一定会再来,那小木屋总不会长脚跑掉,佳人应该会在那儿静静的等他的。
有了这个念头后,心情轻松不少,他走下山坡,搭上正等着他的奔驰座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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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遇到仙女了?
沈浩天在这栋门窗紧闭的小木屋前呆愣了大概十分钟之久,他不停地自问,怀疑那女孩只是他的幻觉。
但这手上的手帕又该怎么解释呢?他到底错过了什么呢?
昨天与南部协力厂商的合作会议结束后,对方热情邀请他共进晚餐,他实在不好拒绝,晚餐宴上,大家相谈甚欢,也就多喝了几杯。
他的酒量本就不太好,结果当然是喝醉了,只得在饭店住一晚,一大早才驱车北上。
谁知他今早一到达小木屋,里面却是空无一人;而方圆一公里之内又不见邻家,根本没人可以询问,只是由小木屋前整理得整齐清洁的小庭园,可以知道这里的确是有人居住的。
只是……人呢?
他从昨日就心心念念的人儿呢?
有谁可以告诉他呢?难道他昨天的错过,就让一段缘分就此结束了吗?他和她真的没缘吗?
他要在这里等她吗?想着下午公司还有重要会议等着他,知道自己非走不可,脚步却又是怎么也跨不出去。
沈浩天握紧手中的手帕,他突然对这种不确定的感觉感到厌烦,从什么时候起他变成这种提不起、放不下的人了?
对自己的人生一向有着明确方向的沈浩天,对这不能掌握的情况感觉无力,他莫名的沮丧,加上宿醉的后遗症,让他头痛欲裂。
他在花枱边坐了下来,轻轻抚着身旁那朵不知名,开得正妍的小白花,幽幽地对着花儿道出,“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晚间七点。
今天是这些日子以来最早下班的一天,沈浩天遣走了司机老陈,独自一人走出办公大楼,走入人潮川流的街道。
前阵子为了公司跨足电子产业与圣嘉电子合作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每天不到十点没法下班,好不容易这件大案子在今天完美的拍板定案了,从厂房、设备、技术人员的训练考核到可以顺利上线生产,花了他整整半年的时间。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这些日子的忙碌在今天告一段落,大势底定后,他想放松一下自己,不想回那气氛总在冰点之下的家。
拿掉领带、解开白衬衫两颗钮扣,像解除掉什么束缚似的,他感到十分轻松。
在人群中,他不必衣冠楚楚,言行举止也不必拘礼。
将随身的公文包随意夹在腋下,两手插进西装裤口袋,步履轻松地走在熙攘的街道。
他转进一条小巷,巷子里和刚刚大街上热闹的气氛截然不同,昏暗的路灯幽微的照不亮小路,但他仍熟门熟路的走着。
直走到尽头,是一家叫作“浮云”的小咖啡店,他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请……嘿,你死哪去了?我还以为你被你老爸操死了呢!”吧台里一个留着及肩长发,戴着黑框眼镜,斯文优雅的男人,嘴里却吐出最不文雅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