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舒律娅趁着正午,青天白日,大家脑子都清醒的情况下,和大少爷谈了二人共枕的问题。
这是不对的,男女三岁不同席……又是奇奇怪怪的,没听过却蹦出来的陌生句子。总之他们两人应该分开睡。
伊尔迷听了,没听进去。
或者说听进去了,单按他理解的方式,过滤掉杂碎的词汇,只筛选、重组出自己要听的句式。
是在恃宠而骄啊。伊尔迷理解道。
光晚上跟他一同安枕尤嫌不够,大张旗鼓地宣示着自主权,进一步要求中午也要同他共眠。
得寸进尺,讲的就是这种人吧。
大少爷放下阅读的书册,走过来,手放在女仆肩膀。
他还在长身体的年纪,身高已压过了舒律娅两个头。这还不休止,尚有再接再厉,继续拔高的趋势。
若大少爷是大小姐,女仆会因为两人相同的性别,认为大小姐无有不可为。可大小姐变成了大少爷,她就会感到不可言说的压力,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抚摸着她脸颊的手停住了,伊尔迷本就晦暗不明的双眸比黑洞深邃,他单手捏住她两颊的肉,说话蜻蜓点水,以讲诉今天的天气不错的口气,深黑的眸光告诫着她,他的言谈无半点虚假。
“下次再躲,我就打断你的腿。”
大少爷他不仅是说到做到的性子,还是没有说,就会自发去做的人物。
伊尔迷少爷的威厉当前,舒律娅一动都不敢动,任由伊尔迷屈身抱起她,走向卧室。
从那以后,揍敌客家族长子多了个午睡的例事。
也跟着被迫午睡的人形抱枕想,她就不该试图找说一不二的大少爷讲道理。
算了,也没什么损失。就当腾个地儿午睡休息好了。
而所谓底线,就是一步退,步步退,直到退无可退,堕入不可预知的深渊。
在一系列生理、心理屏蔽保护机制的作用下,舒律娅在枯枯戮山劳务,算是吃穿不愁。她交到了枯枯戮山上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朋友——苏西。
苏西教会她何为真正的友善、好意,让她切实地明白了人和人交友,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
遗憾的是,这一点不论是对舒律娅还是对苏西来说,都未免太过惨重。
挂好绳索,晾晒完衣服的女仆,预备摆放好收纳筐就去找苏西。她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吃晚餐。
转过拐角,首先注意到的,是大少爷存在感强烈的身躯。
身高突破一米八的伊尔迷,还在长个子的阶段。光站着,就会给人造成一种莫大的压力,更别提等闲矮他几个个头的仆人仰视他时,通常会被他身上自带的威压所摄。
舒律娅心里一咯噔。
“来得正好,舒律娅。”伊尔迷挥动手掌,招她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