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跑出来的人,一通指责,还叫人放火烧了,被哇凉哇凉的水洒湿。舒律娅阵阵后怕的同时,有难以察觉的委屈溢上心头。在家面对阴晴不定的大少爷,在外遇见一个冒鬼火的神经病。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尽倒大霉了,这算什么事嘛。她忽而鼻头一酸,没忍住哽咽出声。
伊尔迷少爷说得没错,外边的世界果然很恐怖。
她有点想大少爷了。
“你干嘛啊?我只是来上个厕所。”
连控诉都不敢的人,生怕惹怒了对方。再次着了道的女仆试着挣脱手腕,没挣动,反而看清了圈着她腕部的几圈淤痕,“我又不认识你,而且这里是女性盥洗室……”
“那你上啊!”理不直、气也壮的xanx,毫不客气地回怼,“我有阻止你吗?”
几年来,被伊尔迷少爷求知好学的探索精神玩坏了的身体,在接触到相关的指令时,尽管下令对象并非来自平日的大少爷,舒律娅的躯体还是控制不住地第一时间履行了指示。
新陈代谢的排泄物争强好胜地涌出,在完成指令的当下,舒律娅就清醒了。
她的情况没有变得更好,反而羞窘难当。
一旦涌动的河流必须全部宣泄完,才会停止——这是伊尔迷几年来训练出的成果。
被两个品性低劣的男性接连地拉低下限,以往强忍着不要露怯的舒律娅终于禁不住哭出了声。
黑焰状的憎恶啃食她的心,要她要么低头便做彻头彻尾的奴隶,要么在无畏的反抗中逼疯自己。
素来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xanx,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在女性卫生间逼哭一名女性。
烧毁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身着的晚礼服不说,还吓得她失禁,或者说服从他不能见人的命令。
不巧的是,xanx绝非道德感强,秉性温良的类型。相反,他离经叛道,忘恩负义。
在明确自己与收养、教育自己的彭格列九代目并无血缘关系,没法继承彭格列家族之际,xanx首先想到的,不是感恩待他如子,给予他优渥的生活、富足的资源的九代目,而是杀了包括九代目在内的所有知情人,推翻现有的彭格列,好换他顺利地登上十代目位置。
故而,惹哭一个初次会面的女人,xanx不但没有什么歉意,反而觉得近来郁闷的心情地舒爽了不少。明晰自己并非彭格列现任首领的子嗣,无法通过正规途径继任彭格列的不愉,也得到了很好的缓解。
无意间打开了某种奇怪开关的xanx,声厉色疾。
他扯着人衣不蔽体的裙子,俯视着看起来极其屈辱的女仆。一边嫌弃着不知羞耻的女仆,大抵是某位主人家豢养的玩宠,要不然怎么如此容易遵循陌生人的要求,当着他的面排泄,一边粗暴地抹了抹少女的眼泪,谴责她私底下指不定是被多少人调教过多少次的下流货色,张嘴照例是要打要杀的口吻。
他掐着女仆的后腰,“不就是一条破裙子,我找人买条更好的还你就是。至于哭成这个样子?”
而后还要再补上一句,“找那个糟老头没用的,他迟早折在我手里。彭格列首领之位只有我能坐。”
要不是舒律娅没学过脏话,她指定是要骂人了。
可惜过度的伤心侵蚀她的心神,导致她分神乏术,连人家的手停留在哪里,深深浅浅地揉捏着都没察觉到。
口袋的手机震动,xanx甩开黏糊糊的清液,掏出手机一看,脸色微变。他抛下无蔽身之物的舒律娅,匆匆离开宴会,联络能与自己共同扳倒现有彭格列的干员。
舒律娅在卫生间待了好久,才等到一位前来补妆的女性,让她帮自己带条换衣的裙子。
帮助她的女人叫做露切,左眼下方有朵黄色的五瓣花,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宁静平和的美。
感念着女孩子真是太好了的舒律娅,打算以后只喜欢女孩子。
她真心地祈愿自己如果有下辈子,保佑她一定要转到女儿家多多的地方做帮佣。
当了太久的人下人的女仆,弯下的脊梁遗忘了挺直的滋味。
她一门心思只晓得埋头做事,目光按她的主人教育的那般短浅。
纵然许愿下辈子,也没想过希望能投胎进大户人家,坐吃金山,无忧无虑的人生。
不,还是不要有下辈子比较好。
不自觉诅咒自己出生的女人,为有记忆以来受到的磋磨心酸不已。
盥洗室自带淋浴间,舒律娅洗完澡,换好崭新的礼服。
她打开门,正斟酌着道谢的词汇,猝然被帮助她的陌生女人抱住。
她迟疑地拍拍女人后背,忽略遭受到的不幸,反过来问露切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舒律娅。”
女人叫出了她的名字,却迟迟没有下文。直到肚子的孩子跳动,才松开了手。
自觉此地不宜逗留的露切,临走前,握着舒律娅的手,“失败的人生,也是人生。未来再难过、再悲哀,伤心得没办法继续坚持下去,也请你要好好地对待自己。”
“记住,你的选择没有任何的错误。”
“因为你不论怎样选择,通往的道路尽头都只会是穷途末路。”
舒律娅被帮助了自己的人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发言震慑住。等她反应过来,追出去询问账号转还礼服的钱时,施以援手的好心人已经不见踪影。
和平时一样出色完成了任务的伊尔迷,收到可观的报酬,却找不到随行的女仆。
他循着舒律娅可能移动的场所摸索,一路排查,在女性独立卫生间找到了人。跟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她的身后质问,“你去哪里了?”换了一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