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够了吗?”
他们曾一起读过的中世纪的那段历史,有关马丁路德,有关腐朽的欧洲教会和宗教诈骗。
那时的常矜还说过,谁会相信这种东西。
“再说了,人死后就是灰飞烟灭,上不上天堂又有什么要紧的。如果这种赎罪券可以让已经产生的罪恶消失,那才了不起呢。”
常矜抿了抿唇,不这样的话,她很难控制自己。
顾杳然听到她气恼地骂了一声“笨蛋”,他忍不住笑,在她无奈的声音中:“那你也不用一下子转我一万吧?”
“真是的。你以后可小心点,不要被人骗钱了。”
顾杳然趴在桌子上,眼睛注视着她:“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又不是对谁都这样的。”
常矜脸又开始热起来:“知道了知道了。”
。。。。。。。
英国的六月底正是夏令时。阳光灿烂盛大,温暖和热烈久久徜徉人间,抚慰冬日寒冷留下的伤疤。
因为常矜三人是提早到达,到了剑桥大学报道后又马上去宿舍整理了一番,所以下午就留出了空闲时间。
三人被分配到的宿舍地点都不同,但都是在剑桥大学内部的学生宿舍,其中常矜独自一人住在菲茨威廉学院,单人间虽算不上宽敞,但也五脏俱全。
常矜拿起手机,才发现秦姣珠已经在群里呼唤他们二人:“@常矜@顾杳然,你们俩收拾好宿舍没?出来走走啊!感觉今天的落日好漂亮!”
常矜闻言看了眼窗外,又撤回目光,忍俊不禁地回:“你这说的,还没落呢姐。”
秦姣珠这次发了条语音来。
这次,不再是冷冰冰的文字,秦姣珠话里的雀跃几乎溢出屏幕:“我说真的,要不要一起去坐游船?趁着现在还没开始落日,我们过去排队,到坐上应该刚好就是太阳下山的时候了!”
顾杳然的消息跳了出来,也是语音。
常矜原本还在打字的手指停顿下来。
她点开那段语音,顾杳然清冽带笑的声音便盈满空空荡荡的一室:“你都安排好了,我和矜矜哪敢说不啊?”
常矜坐在床上,脊背挺直,听了这段语音一遍又一遍。她在出神,呼吸不自觉地急促了。
直到秦姣珠弹出新消息:“好啊,那你们快来,我先去河岸口等你们!”
三人最终在落日前坐上了游船。
“这三个小朋友,你们一看就是高中生吧?”
划船的船夫和他们搭话,看上去乐呵呵地,手里打着船桨,将船只摇离岸边,“剑桥大学的游船非常有名噢,尤其现在是夕阳时分,你们会看到最棒的风景。”
秦姣珠兴奋:“那太好了!”
常矜非常礼貌:“谢谢您。”
游船在河道里缓慢行驶着,康河水波荡漾,岸边杨柳依依,摇晃柔若无骨的身躯。
夕阳下的国王学院仿佛被烧化了,金色的液体在年岁古老的砖墙上流动,每一处万古长青的斑驳都被悠然照彻。天边云彩蔓延,云肩垂暮,星稍缀夜。
常矜本来快要忘记那件困惑她的事了。
但每每看向顾杳然,她又会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过于奇怪的心脏和不自觉频频望去的目光,都在诉说她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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