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当今太上皇!是上一任皇帝!”
“住嘴!”
崔尚书赶快喝止她,“再胡说!竟敢背后诽谤陛下,你还觉得自己死得不够快,还要拉着我和你母亲一起陪葬吗?!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打死在这里了事!”
崔莹莹见父亲不信,着急道:“真的是太上皇啊父亲!陛下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您作为臣子,难道不应该制止吗?!”
崔尚书堵不住女儿的嘴,气的浑身发抖。
就算陛下宠爱的人真的是那位,那他也管不得呀!再说谁知崔莹莹这番话的真假,若是假的,那么捅到陛下那里去就是找死,如果是真的陛下一定是将那人藏得极深,崔莹莹一个秀女是如何得知的?!如果这件事情让陛下知道了,他们崔家只会倒地更快!
崔尚书只恨自己没能教育好女儿,一甩袖子脸色发青地走了。
崔母现下也反应过来,连忙捂住女儿的嘴巴:“莹莹,你这话可千万不能再说了!若是传了出去,咱们一家老小的命都保不住啊!”
崔莹莹气愤地扒开母亲捂着她嘴的手,只觉得伤口的疼痛更加剧烈。
他们都不帮她,那她自己去办!
那个顾泽西上辈子她不过抠了抠他的眼珠子,也没把他怎么样,便被此事牵连致死,这样刻骨的仇恨,她不报誓不为人!这一次,他还想独得陛下专宠,甚至迷惑地陛下为了他把她们全部撵走,后宫中只留他一个人想得美!
她绝不允许!绝不允许!!
对于崔家之事,沈宿一概不知,他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封后大典。
臣子都安抚好了,没有一个人反对,甚至百姓都期待,纷纷猜测这位幸运的女人到底是谁家的女儿。
这都要归功于沈宿的勤政,在百官和百姓中名望尤陡升,只有这一点任性,还是能够被人接受的。
婚服什么的都做好了,顾泽西那一份,他做的是女装。因为毕竟皇后是男人就已经惊世骇俗,如果文武百官再认出上任皇帝那张熟悉的脸,他的封后大典八成举行不下去。
他还没有和顾泽西商量,让他在封后大典上穿女装的事情。
顾泽西安全感很弱,沈宿每次察觉到都会抱着他哄很久,沈宿也知道,经过了那种可怕的事情,未免会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免不了心思细腻、多愁善感,所以这次他生怕顾泽西认为自己不尊重他,或者胡思乱想到别的什么。
所以沈宿已经想好了,要想说服老婆女装,自己必须亲身上阵才行。
他按照自己的身量,也制作了一套女式衣袍,就藏在御书房的书桌隔层里。
希望到时候老婆不要害怕。
沈宿将自己的女装藏好,收拾完了所有的奏章,迎来了愉快的下班时间。
推开养心殿的门,沈宿吓了一跳。
迎面而来的是被两个侍卫按抓肩膀,强压在地上的一个宫女,那宫女拼命挣扎着,见到他来,连忙喊:“陛下!是臣女呀,快让他们松开我,臣女的肩膀好痛!”
沈宿定睛一看,竟然是早就被他打了板子赶出宫去的那个叫崔莹莹的秀女。
沈宿下意识地看向顾泽西,少年穿着他临走前给披上的毛茸茸软和睡衣,已经从床上走来。不知为何,沈宿在看到少年的一瞬间感觉他神情冷漠,眼神像是藏了剑一般的尖锐。
顾泽西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乖巧地像猫儿一样,只是在撒娇的时候,才露出一二惹人喜欢的棱角。沈宿从未见过老婆这个样子,可是他再次看去,那种冷淡到极致的表情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如同往常一般慵懒软绵绵的样子。
沈宿揉了揉眼睛。
顾泽西这时候已经走到沈宿身边:“怎么了?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刚刚好像眼花了,”沈宿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崔莹莹应该在自己家里面壁思过才对,如何会出现在皇宫里,还是他的养心殿?
顾泽西摊开手,手心上赫然是一只女用的簪子,尖锐的簪头沾着刺目的血迹。
沈宿吸了口冷气:“是刺客?!泽西你哪里伤到了没有?”
被强制压在地上的崔莹莹听见“刺客”两个字,拼命挣扎起来,她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是无奈嘴里塞着一大团布,不知是为了防止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自杀还是叫唤。崔莹莹说不出话来,只能使劲“呜呜”地叫起来,她整张脸因为憋气通红,额头上和脖颈上青筋遍布。
沈宿抓住顾泽西的手,认认真真地检查,少年无奈地由着他摆弄查看:“那是她的血,她力道还没我大,刺在自己身上了。”
那么多秀女,沈宿唯独对这崔莹莹印象颇深,不仅是因为她上辈子恶毒地让人瞩目,还有她在秀女堆里也不干人事。
崔莹莹叫的厉害,沈宿挥了挥手,示意旁人将她暂时压下去,等候调查。
但是无论是不是刺杀,原因为何,这无命入宫,还携带利器私闯养心殿,已经是死罪难逃了。
需要调查的是协助她入宫的人员,还有她的家族是否参与,然后量刑定罪。
崔莹莹被拖下去了,沈宿拉着顾泽西的手走到床上坐下,顾泽西像是在思考什么,被他拉着,低着脑袋,好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沈宿摸摸顾泽西的脸颊:“是不是吓到了?”
顾泽西摇摇头:“只是觉得有些荒唐,我现在什么身份都没有,竟然还会被人惦记上。”
沈宿摸着老婆手的手指一顿。他将顾泽西藏在养心殿,除了随行的几个贴身太监和宫女,并没有其他人知道,那么这个崔莹莹究竟是怎样知道养心殿里住着顾泽西,并且还要刺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