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卓越说越离谱,但陆之衿莫名地担心起来。
不一会,始终沉默地坐在一旁的韩子问淡定地开口说道:“与其在这干等着担心,不如你直接去他家看看好了。”
陆之衿压下了心里的慌张,也象征性地安慰林卓道:
“也许他爸爸妈妈给他过生日过得有些久了呢?”
“什么爸爸妈妈?”林卓惊讶地看向陆之衿,“何川从来不和他爸爸妈妈过生日的好吗?”
“啊?”陆之衿刚刚稳住的心又瞬间跌入了谷底,她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如实地说出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可是他今天跟我说他爸爸回来了……”
“什么?!”
何川
陆之衿在听到林卓轻描淡写地说着何川的家庭情况时,她感觉自己的后背持续麻痹了好一阵。
什么叫何川的父母小时候就抛下了他,他只能和奶奶一起生活?
陆之衿想尽力扬起一个微笑,可是她失败了。
她的心脏仿佛被人用小刀轻轻划开了一道口子,不是很深、却密密麻麻地疼。
“何川他自己也不避讳这些,我之前随口问了句,他就很直白地告诉我了。”
“反正何川的爸爸很早之前就去外地做生意去了,没再管过他……”
“不过他的妈妈——”
林卓顿了下,沉默地低着头、他的声音平静得有些残忍:
“好像已经不在了……”
——
何川其实见过他的妈妈。
在父母唯一剩下的一张合照上。
十九年前的今天,何川的母亲在生产时大出血,让他的第一声啼哭成了母亲最后听到的声音。
何父接受不了妻子离世的事实,在家里借酒浇愁颓靡了好一阵子。
等他终于清醒过来他的妻子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时,他砸毁了家里与她有关的所有东西。
最后,他带着自己仅剩为数不多的存款离开了家。
那个时候的何川才刚刚建立起和这个世界的连接。他把父亲唯一忽略掉的一张合照护在自己的怀里,然后蹲在房间的角落、身体微微颤抖着,没有回头。
可能全天下的母亲都是相像的吧?
在何川和奶奶第一次搬家的小区里,有户人家的女主人和照片上的母亲长得很像。
“他是个没妈的野孩子!我才不要和他一起打球!”
“宝宝,不能这样说哦!没有谁是野孩子,每个孩子都是妈妈独一无二的宝贝!”
那个女人冲小何川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后又低头摸了摸自己孩子的头,然后耐心地教导他应该向何川道歉。
“对不起——”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小何川感觉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羡慕。
后来,小区的孩子还是不愿意带他一起打篮球,小小的何川每次都会很安静地坐篮球场旁看很久。
看那个女人的孩子。
直到有天,不知哪家小孩失误把足球踢到了他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