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贵人们指缝中漏一点都够我们吃好些年了。”
姜南心中嗤笑一声,不劳而获的人,无论哪里都存在。
“哪有什么贵人,唉,我知道叔伯婶子都是好心,既是这样,我也不瞒各位叔伯婶子。”
话音一落,周围的人耳朵竖地顶顶的,生怕自己听漏了一个字,让自己错失白得银子的机会。
“前两日大雨困住山路,摊子也没法继续,我好不容易等到山路通畅,片刻不敢停去县上,哪知道摊子早就被人占了,摊子上的东西也被人占了个遍。”
“这都还好,我推着板车,心里慌张,这才冒失撞到马夫府中的小姐。”
“这贵人家的小姐,哪是我们平民百姓能撞的,这赔偿定然是少不了的,可我们家徒四壁,修缮屋子后,哪里还有什么银子,可贵人不听啊,就是要我们赔偿。方才给的那桶,说是要赔一桶银呢。这不是派着这两人跟着我们回来。”
“要是赔不上,定然是要来家中寻人的。”
此话一出,姜南清楚地感受到方才热络的氛围,一下变冷,挨着她比较近的几位婶子,默不作声地往后退。
姜南神色未变,甚至眼神中还发出祈求的目光,正想说什么话,却被人打断。
“哎呀,天色不早了,我家那口子还等着我回家做晚食呢。”
“我也得去打水了。”
“我也得回家了。”
“······”
各式各样的理由,姜南听了个遍,可她还不死心地在后头喊了一句:“婶子,大叔,你们怎么就走了。”
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姜南噗一下笑出声。
小沈安在一旁也一耸一耸的笑着。
两人没注意到身边的周氏表情不太好,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很紧张地看着姜南和沈安。
没等一会,周氏眼神颤抖地看向板车上的紧盖着的木桶。
村道上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她再也没忍住,走上前,动作略显着急地打开紧盖着的木桶。
一瞬间傻眼了。
这里面明明装着东西。
“小南,这是······鲜牛奶?”
鲜牛奶她是认识的,可小南不是说这是用来装赔偿的银子的嘛。
姜南止住笑意,观察着周氏表情不太好,她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编瞎话,忘记给周氏使眼色了。
家里本就因大雨好几日不能出摊,她再这么一说,周氏肯定会担心。
“阿娘,一会回家再说。”
姜南把盖子从周氏手中接过来,紧紧地盖回去。
回家的村道,正巧路过她家的荒地,刚好能从上方看下去。
沈大富正仰躺在地里,吊儿郎当地歇着。
沈大富被罚,开垦荒地,有几日了,可这块地却没什么变化。
远远地传来赵春娘的喊声。
姜南收回眼神,没去管。
沈大富自家的地都不想种,更不说帮别人开垦。
刚开始几日,沈乾还会盯着他,虽不是时时刻刻,可到了时辰,就会来。
他没法,只能装模作样地垦地。
可大雨之后,沈乾好似忘记这件事情,他不仅不用去管自家的地,还能躲在这块地里多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