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家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功高震主的地步,若不是玉嫔提醒她身子的事情,她怕是年家获罪那日,才能反应过来。
她不是没有脑子,哥哥也不是,只不过这些年权势富贵迷人眼,她和哥哥都有些得意忘形了。
思及此,华妃连着修书三封叫人送出宫去到年府。她在信上把利弊和局势都说了,能不能听,能不能及时收手,就看哥哥的了。
没过几天,早朝时,年羹尧就主动交出兵符,请愿卸甲归田,皇上问及原因,年羹尧只不好意思羞涩一笑:“家中妻子结发已久,当日成亲曾许诺带她走遍名山大川,可一直在外没有机会,如今四海皆定,臣想向皇上求个恩典,准许臣余生清闲些。”
皇上听他这话,揶揄了他几句,自然是准许了,赏了不少财物,念着年羹尧的军功,还直接下旨晋华妃为贵妃。
更是连着几日翻了华妃的牌子,华妃看着皇上这些天久违的真心高兴的笑容,心里松了口气,好歹是把年家的危机解除了。
只是想到这件事的恩人,华妃还是脑袋疼,这几日去给皇后请安,她都尽量不与玉嫔有所接触,唯恐助长了玉嫔内心的情感。
可纠结的想了想,若是自已喜欢的人,自已帮了他,还要被如此冷落,怕是心里不会好受。
“颂芝。”华妃还是没忍住。
“娘娘。”颂芝在一旁伺候,早就观察到了,娘娘表情一会一个样。
“你去小厨房,叫人做一碟玫瑰乳酥,一碟蟹粉酥,给玉嫔送去。”
颂芝领了命出去,叹了口气,自家娘娘早上刻意避着玉嫔,她可是看出来了,如今又巴巴的给人家送糕点去。
“小主,你说华妃这是什么意思,昨个好端端的过来喝了杯茶,今天又叫颂芝亲自送了点心过来,奴婢听说,华妃宫里的点心轻易不赏人的。”
安陵容吃了两个,果真做的精细,听见寒英的话,也只是但笑不语。
嫔妃有孕,按理说母家是可以进宫探望的,早晨给皇后请安,皇后提了一嘴,安陵容自是开心母亲林氏能进宫看自已的,只是想到一来一回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又难免忧心,一时之间还没做好决定,要不要让母亲进京。
华妃看着安陵容犹豫的样子,抬了抬眼皮,当天皇上去她宫中用膳的时候,就假装不经意提起了这件事。
“臣妾看,莫不如把玉嫔父亲调进京任职,也省的她母亲折腾了。”
皇上有些意外,没想到华妃会为旁的妃子说话。
颂芝站在一旁也是胆战心惊,这事说好了是娘娘大度,为后妃考虑,说不好可就是妄议朝政,干涉内政了。
皇上思索了一下,欣然应允了,容儿在他心中,总归是不同的,原本还在纠结如何抬举她母家,既然由华妃提出来,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安陵容得知这事的时候,欣喜的亲自去了翊坤宫道谢,走时华妃又给她收拾了些首饰。
连颂芝和寒英看着主子之间如此交好,平时也走的近了些。
颂芝向来仗着自已是华妃身边的人,不怎么看的上别的宫中的宫女,因此也没什么交好的宫女,寒英算是头一个呢。
栗子糕再现
“你是说,华贵妃和皇上求情,让玉嫔父亲进京任职?”
皇后正练字的手顿住,表情也跟着古怪起来。
剪秋表情迟疑着:“是……奴才听说玉嫔还特意去了翊坤宫道谢,出来还拿了好些赏赐……”
“她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玉嫔进宫不足一年已是嫔位,又怀有身孕,此时卖她个好,来日说不得又是一大助力。”
皇后越想心中越烦躁,干脆放下了笔。
因着年羹尧主动交出兵权一事,皇上本就对华贵妃更上心了,若是再让她与玉嫔联手,来日玉嫔成功生下孩子,若是个公主也就罢了,可若是个阿哥……
“剪秋,你去把齐妃叫来。”
“是。”
“翠果,你说皇后娘娘这个时候叫本宫去景仁宫,是要干嘛呢。”
齐妃本就脑子里没多少,在王府时若不是皇后庇佑,也生不下三阿哥,如今更是一头雾水,心里带着隐隐的忐忑。
“不知皇后娘娘叫嫔妾前来所为何事啊。”
齐妃踏入景仁宫,见皇后正在品茶,桌子上还放着一盘子贡桔。
皇后放下茶盏,抿唇一笑,招呼道:“你来了,坐下吧。”
见齐妃一副疑惑的样子,皇后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这是新送进宫的贡桔,你尝尝,本宫想着三阿哥会喜欢,等下正好把剩下的都给三阿哥拿去。”
齐妃一脸喜色,拿起一个桔子剥开,尝了一口:“这贡桔果然好吃,难为娘娘还想着臣妾和三阿哥。”
“你喜欢就好,只是现如今本宫还能顾得上三阿哥一些,来日宫中说不准就要多几位皇子了,到时候皇上还能不能想起来三阿哥,可就说不准了。”
皇后摆弄着护甲,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齐妃听见这话,也是忧心忡忡。
“谁说不是呢……如今玉嫔、富察贵人还有莞常在都有了身孕,来日若是诞下皇子……”
“是啊,宫中不受皇上待见的皇子,过得是什么日子,你也不是看不见。若是你这个做额娘的都不为三阿哥筹谋,又指望谁会帮他呢。”
齐妃一愣:“可是臣妾并不得皇上宠爱……皇上已经大半年没去过臣妾宫里了。”
“你这做额娘的都不成器,难怪三阿哥不长进。”
皇后看着齐妃懦弱的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