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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林温温一个人回了家。

阳光照进房间，院子外传来邻居的做饭声、训孩子声、和两口子吵架声。

林温温坐在是书桌前看书，享受着独属于她的安宁。

当顾诚因赶回家，开门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风吹着林温温脸颊旁的碎发，她恬静的侧脸就像阵秋雨，在热辣的炎日中让人心旷神怡。

刹那间，原本对她不辞而别的埋怨消失了，一种从没有过的温馨让他心头发软。

顾诚因走上前，气息还没完全平稳：“你不看电影就算了，怎么走也不说一声，知道我多着急吗？”

林温温想到从电影院出来时他对林玉珍的笑，目光渐黯：“你看见我没进去，也没有去找我吗？”

顾诚因一噎。

他不是不想去找她，而是林玉珍一直拽着他，放映厅人多又安静，他没办法才继续坐着。

但一看到身边空荡的座位就走神，以至于连电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顾诚因是混在男人堆里的军人，不懂怎么哄人，只能拉过椅子坐在林温温身边。

“温温，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我们就不能跟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吗？”

这话一下戳中了林温温的痛处，她转头直视顾诚因那双深邃的眼睛。

“我不觉得以前的日子好，你真的爱那个事事顺着你、没有脾气、没有自己生活的我吗？”

“你觉得以前的日子好，是因为我在牺牲自己迁就你，我觉得是我让你没能娶到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我竭尽所有对你好。”

“可我想明白了，那件事我不也是受害者吗？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承担所有，艰难小心的活着？”

说到这儿，她原本平稳的声音跟着心开始颤动：“顾诚因，我不欠你什么，也从没对不起任何人啊。”

顾诚因瞳孔微缩，想要伸向林温温的手都僵在空中。

结婚以来，他已经习惯了林温温对他的予取予求。

他的确从没想过做到这些，她需要割舍多少、隐忍多少、改变多少。

眼看眼前的女人已经两眼泪汪汪，顾诚因的双手已经先大脑一步，将她抱进怀里。

“我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我以后会改的……”

林温温听着自己剖开胸膛捧出鲜血淋漓的心，几乎掏心掏肺的话语，只换来不轻不重的一句‘会改的’十分失望。

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时已经控制住了情绪：“你忙你的去吧，我想安静看会儿书。”

林温温明白，这段婚姻再不会有能挽回的地步。

她不是谁的附属品，夹生的米饭她吃了三年，味同嚼蜡，难以下咽，她不想接下来的几十年都要这样。

然而顾诚因没有走。

他像是训练似的，在她身边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下午。

直到警卫员过来说林玉珍那儿出了事，顾诚因才犹豫了片刻起身。

“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听着男人远去的脚步声，林温温低头颤抖着吐出一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

林温温拿着证件去了民政局，这是她第二次踏入这里，第一次是和顾诚因结婚。

民政局有不少新婚的夫妻排着队，脸上喜气洋洋挂着幸福的笑。

她想起三年前自己和顾诚因来这儿时的模样，她紧张无措，他一脸颓然……

工作人员递完喜糖看到正发呆的林温温，笑着问：“同志，您有什么事吗？”

林温温回过神，将手里的证件递过去。

“你好，麻烦帮我拟一份强制离婚的情况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