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殷倚在门边,不善地看向他。
“魏大人真是闲在,居然有空来我们铺子转悠。”
魏巍当然不会理这个小厮。玄海上前道:“魏大人日理万机,没空理你这个流寇。”
他从对方眼里感受到渗人的阴狠,知道这人是软硬不吃的。
“你最好离她远一点。每一次她见你都不开心。”紫殷切齿地说,“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魏巍从新政初始受到的明枪暗箭可太多了,岂会怕一个小流寇的威胁。
“看来婳儿还不知道你是流寇。”魏巍说得意犹未尽。
“不许声张!”紫殷立刻道。
魏巍笑道:“放心,我不声张。你既然愿意效忠婳儿,我要替她感谢你。”
说完,他愉快地离开,独留紫殷一个人愤愤不平。
紫殷生气的是,魏巍自始至终不觉得自己能构成威胁。甚至他的狠话,到了人家那里也只当做是个笑话。
等魏巍的视线看不见耿婳时,她的脚步就平稳下来了。
这一天她都待在屋里沉思,夜里早早沐浴上床,蒙住被子反复又想起白天发生的事。
想到杜氏蛮不讲理的疯癫模样,想到刘妍煽风点火的笑容做派,还想到魏巍冷静地平息场面……
这一次再想到他,破天荒没了以前的愤恨和恼火。
耿婳头一回在扬州城被人揭露令她恐惧的过往,本以为可怕的风波最后却无事发生般悄然结束。
其实她所害怕的一切,真正到来时也不过如此。
她蜷缩在被窝里的双腿双手一会儿自然地舒展开来,慢慢的,她变得更平静、更坦然。
耿婳伸了个懒腰,又想到和魏巍在后院的对话。她下床去角落里找魏巍送的礼物。
拆开一看,是一本皇宫尚仪局内部的《驻颜良方》,专讲养颜配方。
耿婳点灯填烛,兴致斐然地读起来,看到最后才发现这只是上册。
许渊一生诗赋无数,在大奉文坛颇具盛名。这几日混迹扬州,结交了不少同道中人,于是自恃才华办了这场诗书会。
诗书会开在了一座耿婳从未来过的府邸。这里地方不大,环境清幽,到了夜里总有种分外宁静的安详感。
耿婳本无心参与,奈何魏巍暗示的明显,她偏要找到下册。
紫殷执意要跟着来,一路上嘀咕:“掌柜的就不该来,姓魏的准没安好心。”
“他要是真有好意,怎么会许你艰苦经商,他高坐官位想清福?掌柜的别被他蒙骗了!”
耿婳道:“我岂会受他蒙骗?而且他不是那种闲下来享受的人,就算真有好意,过了这段时日自然醒悟,也不会纠缠于我。”
许渊正一个个招呼来宾。抬头一见耿婳,立刻笑脸相迎。
“肚子还疼不疼?”没等他开口,耿婳先说。
许渊愣了一下,旋即大笑道:“托美人的福,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