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安低头对上他忐忑的目光,双眸如有刀子般盯着养心殿的门。
这是什么地方?
他能不知道凌墨渊想干什么吗?
凌墨安语气不善。
“刘公公,敢问圣上此举皇后娘娘是否知晓?”
刘正干笑两声。
“王爷,这养心殿是圣上的养心殿,而非是皇后娘娘的,圣上要在这里召见什么人,自无需皇后娘娘应允。”
凌墨安到底是皇帝的亲弟弟,尽管如今不合,刘正也不敢轻易得罪。
他看向白羽遥,口蜜腹剑道。
“听闻白客卿胆识过人曾帮王爷解过百忧,想必定不会让王爷愁心。白客卿,请吧。”
刘正不给人接话的机会,他赌凌墨安不敢抗旨把人带回去。
白羽遥听到这话不禁羞愧。
他下凡以来并没有为凌墨安解过什么忧,相反,一些忧愁还是由他带来的。现在若是能探明其兄长的情况,也算为他做了件事。
这么想着,白羽遥主动松开凌墨安,推门进去了。
凌墨安脑中登时血气翻涌,莫名觉得这一松,似白羽遥在心里也松了他。
他眼睁睁看着刘正将门合上,眼见那个连路都走不利索的身影一点点在门缝里消失,整颗心就像被凌迟了。
刘正见状,又请凌墨安前去偏殿。
凌墨安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僵直站在原地,像是要把那扇门盯出个洞来。
刘正请不动,也不强求,退到一旁留意起殿内的动静。
养心殿确如刘正所说,很是凉快。
白羽遥进去,见奉顺帝是倚在无茶桌的罗汉床上等他,而非真的在卧床上,心顿时安下大半。
凌墨渊合着眼,似是睡去。
白羽遥走的慢也没什么脚步声可言,就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停下了。
凌墨渊还是没睁眼。
这不由让白羽遥细细打量起他的五官来。
凌墨安以前同他说过,他们兄弟相差五岁。白羽遥第一次见凌墨渊时他已经十六了,倒比十年后的凌墨安好认。
俩人相貌也像,若初见时只有五分,如今可涨成六七分。
白羽遥瞧着瞧着,也没那么多紧张了,试探性轻唤一声。
“圣上?”
凌墨渊根本没睡。他感受到来人越凑越近,不急不缓地睁开了眼。
白羽遥原想趁着人什么都不知道悄悄一探,也不用费心思虑怎么碰到他了,不料被这一眼惊得缩回了手。
一母同胞的兄弟相貌或难分,眼神却是天差地别。
凌墨安眸中总是如沐春风,只有生气时才会发寒,而凌墨渊却如同生来眼里便带了冰,仿佛何时都不会化开。
白羽遥想,难道这就是与生俱来的威严?
反观凌墨渊。
他面对白羽遥的冒犯半点不怒,只简单扫了人两眼,平静道。